其他人眼中看到什么,林逍遥不得而知,但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金光,那金光之中,有无数碎片,碎片里面倒影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影子,有人有物,更有山崩地裂,门打开的瞬间,凡胎金纹也动了,凡胎也动了,一股股浓郁至极的元气被吸纳了进来,才一个呼吸,凡胎上的元气就达到了饱和,而七颗元气珠子,终于完全变得透明,散发出一道道光芒照耀在经脉里,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
林逍遥心头微喜,知道凡胎已经到了极限,只要知道无境的心诀,便可以将凡胎化开,成为一道道的光芒融入身体之中。
石门继续在缓缓地打开,众人已经站不住了,纷纷迈动脚步,朝前走去,林逍遥却没有动,他微微回头看一眼,来时之路,一股无力的悲凉之感,忽地涌上心头,眼角竟是忍不住渗出了两颗泪珠。
林逍遥一震,拭去两颗泪珠,眉头紧皱:“为什么我会落泪,仅仅是因为这片连绵不绝的宫殿群落的破败、死寂、与苍凉吗?或许吧!”
再次将头转回去,便看见一行十六人,迫不及待地飞跑进去了,林逍遥也不迟疑,迈动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
凡胎金纹的金光更加强烈了,瓶中界似乎在沸腾,那许许多多的时光碎片也是骤然亮起,点亮了整个无边无际的瓶中界,一片片的时光碎片似乎在此刻活了过来,那其中倒影的许多人,许多物,也似乎跟着动,顿时在那无尽的虚空之中,有无穷尽的目光透了过来,落到了此地。
林逍遥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一条细小的缝隙里,巨大的石门再次缓缓地闭上,周遭恢复如常,再也没任何的空气流动,再也无任何的声音发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似乎也是某处的倒影。
又有谁清楚,此地难道就不会也是一片时光的碎片吗?也是一切毁灭的倒影,和时光的凝固吗?
“这是什么地方?”
林逍遥一步迈进去,四面八方挤过来的是浓郁到仿若水流的金光,仔细一看,在金光中,还夹杂着各种颜色,那是包含许多气息的元气。
“这是混元之地?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混元险境吗?”
身在半空,脚踏一条金光大道,眺望过去,在大道的尽头,隐若有一个黑点,林逍遥知道,金光大道的尽头,想必就是出口了。
但是,金光大道究竟有多么遥远?这条路又会出现什么凶险?大道会不会在中途突然断掉?
这些问题,一一在林逍遥脑中急速闪过,但是,没有回头路了,唯一的前方才是路,才是生存的希望。林逍遥也不想回头看了,那目光所及的,定然是一片白茫茫吧。
往左右两边看着,在高空中,忽然有亮光闪动,亮光颤动了林逍遥的心,也颤动了佛心,也颤动了凡胎、凡胎金纹,更是颤动了太极图案中的瓶中界。
“那是什么?……那就是时光碎片!”
林逍遥凝眸望去,面上无悲无喜了。
亮光更加多起来,一片一片,急速从某个不知之处飞来,仿若无数的冰晶,形状各异,但是,无一例外,在那光滑的镜面上,都是倒影了许多的画面。
“时光的倒影?”
林逍遥十根手指头微微一颤,目光骤亮之下,巍然不动,任由那冰晶一般的时光碎片飞到近前。
有声音!听到声音了?是什么人在诉说?不对,又好像那许多的猛兽在吼叫,更有剧烈的争斗之音,还有那山崩地裂的巨响,等等……
那种种声音汇聚在一起,蓦地闯入林逍遥的脑袋。
林逍遥顿时痛苦地双手抱头,脸色在瞬间苍白,额头更有冷汗滴落,双腿随之微微哆嗦,似乎下一刻便会栽倒在地。
“啊——”
双手抱头,林逍遥仰天怒叫,一声暴喝震动天地:“别吵了!别吵了!——”
别吵了!……,别吵了!,……
下一刻,便听到天边有连绵不绝的回音,一种无形的声波,似乎穿透了时光碎片,进入到一个莫名的地方。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许许多多正在涌来的时光碎片,在半空中,齐齐一颤之下,竟是很听话般,都同时停住,连那上面的许多倒影也是静止了,而同时的,许多的目光,穿透时光的逆流,刺破空间的屏障,直接到达林逍遥的身上。
双眸骤然睁开,一丝鲜血已经顺着嘴角缓缓流淌而下,林逍遥抬头仰望,那顿住的时光碎片,在冥冥之中,忽地与瓶中界的时光碎片,产生了联系,似乎两者本来就是一体的。
“那太极图案上的两个圆点究竟连通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这事情越发古怪了。是那死亡的灵魂?是那失去的盛世繁华?还是那早被毁灭的世外空间?”
一时之间,望着那冰晶一般的时光碎片,那上面凝固的画面,让林逍遥在脑中,连续地冒出了几个疑问。
直到那天边的回音终于消失,停住在半空的时光碎片再次齐齐一动,其上的画面,也跟着动了,又是许多声音传出。
那一声怒喝,已经让林逍遥适应了这许多声音的吵杂以及巨响,那声音透露出来的许多言语,也陆陆续续地清晰出现在脑里,那是一种奇怪古怪的语调,林逍遥根本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语言,是吟唱,还在叹息以及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