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朋友家了。”钟楚寰把领带摘了, 打开衣柜,放进收纳盒里。
“哪个朋友啊。”听那语气, 满满的不满意。
钟楚寰当然没料到一切都已经在她掌握之中, 他转过身,见白纨素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他,就想勘破他有没有撒谎。
想起上次说了一句假话带来的一连串昂贵代价,他不敢再糊弄她:“去了展扬家,他生病了。”
哼, 又是那个展扬。如果他真就是豺狼,那他也是骗人的鬼,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白纨素决定有空再去几次康哥酒吧,好好扒一扒豺狼那张皮,看看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钟楚寰见她嘴都嘟起来了,整张脸气鼓鼓的,满以为回来晚了,她要撒娇了。
一会儿再哄哄她吧。
他拿起浴衣直接进了浴室。白纨素见浴室门关上,灵巧地跳下了床,跑到盥洗台边刷完牙,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房间的灯已经关闭,只留下床前一台落地灯。白纨素脸朝着里侧缩成一团,只留给他一个小后背。
她是真困了还是在装睡?这个点钟、这个情境,他不信她能睡得着。
白纨素当然没睡着。他们这算是第一天同居,以前从没想象过和体验过的生活,虽然水到渠成,却难免有些紧张。
但她却偏生有点不想理他。
黑暗中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身子却一动不动假装睡着。被子动了动,另一个人悄无声息上了床。
白纨素觉得腰间一紧,后背被一团暖意包围,他的呼吸出现在耳畔,有点痒。
他还能有几样?“对不起”、“回来晚了”,老生常谈。白纨素已经准备对他说出来的赔礼道歉洗耳恭听,并且把各个场合反驳的台词都编好了。
但她显然失算了。她忘了他们之间已经开启了另外一个模式,迎接她的不是温柔的道歉,而是落在耳后和脖子上的吻。
一阵灼热的电流掠过整个半身,将脸烧得滚烫。
他知道她没睡。白纨素被翻了过来,蜷成一团的身体因为刚刚软了,被很轻易地打开。
狡猾……他这时候应该脑子清楚一点想一想,他白天可是她的老板她的上司啊。一到晚上就换了一副面孔,在卧室里这么对待自己部门的女职员真的好吗?
“今天累吗?”
“……嗯。”
“那做一次就睡。”他自然而然地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衣带。
等等,他们的交流方式什么时候变成以这回事为开端了?而且这事不是早上才有过,昨天还因此一夜没睡好,今天又来?
他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是不是想借此告诉她,除了她身体有事,他们每天都得有啊。
他不是一向很冷淡吗?
白纨素很后悔把时间和体力浪费在了腹诽上,她还没有腹诽完,思绪就越来越乱,头就越来越晕,因为缺氧而感到旋转。
她的衣服被拆开,昨晚落下的痕迹依然醒目,却比之前更加殷红,就像落在洁白雪地上的花瓣。
他好像越来越懂怎么让她在这种时候听话,怎么能让她高兴,怎样让她露出迷人的表情,怎样让她身上的颜色更漂亮。
心跳太快,氧气不够用,她忍不住急促地呼吸,呼出来的气息是烫的,眼前也发烧一般模糊了。
真不争气……
钟楚寰将她抱起,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软了,轻易就可以揽进怀里。
他低头堵上她的嘴,循序渐进地深入。她把精神集中在这件事上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忘了其他地方的紧张,这样就可以……
嗯,他被咬了。
可她明明愉悦得很。高兴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她都要撒野。如果她认识豆沙,那他们两个应该是好朋友。
白纨素不知哪来的精力,双手捧住他的脸,纵情肆意起来。她的腰肢柔韧有力,这副天真任性的样子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她放空的时候和找麻烦的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单纯又直接。
直到她玩够了累了,声音越来越娇气,钟楚寰才搂住她,将她轻柔地放下。
体力过早耗光,只能由着他摆布。白纨素不甘心地躺着红着脸喘气,纤白的脖子上亮晶晶一片细小的水珠,胸口的皮肤和脸颊一样,微泛着粉红。
自从白纨素知道他跟她玩潜伏,就看什么都认为是阴谋诡计和狡猾。他这又是在偷换概念,什么叫一次,这只是你的一次,又被骗了!
只不过她一直搞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她白纨素这么聪明,还每次都会上他的道。
钟楚寰怕她累了,因此之后的动作很温柔。白纨素不知不觉就跟了他的节奏,没有了火热的交融和热切的碰撞,空气温暖微甜。一切平缓而安稳,她把手放在他胸前,能感觉到搏动的心跳,以及,流动的爱意。
他特别喜欢她。
否则也不会放弃快感,用这么漫长的时间,反复告诉她一件事。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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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释放完最后一点精力,白纨素就晕头转向地睡着了。
窗外下了雨,他把她抱得很紧,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这一夜少见地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