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地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池家的保全队在幽荷院门口站成一排。
俨然,他们兄妹两人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些人高马大穿着制服的人,让沈光禹心生恐惧,他拉着眉妩的手微微哆嗦,“妹妹,他们不让我们走,我们该怎么办?”
“哥,你别怕,有我在呢。”
眼看这一劫又逃不过了,眉妩尽力保持着沉着淡定。
她不知道顾清雅会怎么惩罚他们,但她不能让大哥受到伤害。
眉妩小小的身体走到沈光禹之前,那是保护的架势。
即便身体快虚弱到倒下,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双清眸不屈服地对上顾清雅,“顾姨,我哥做错的事,我一力承担,你要罚就罚我吧。”
“也是,你这个大哥脑子不好,要怪就怪你这个脑子好使的平时没把他教好,现在他犯下了错,理应由你来承担。”
顾清雅淡淡的启唇,俨然一副池家当家主母的气派。
眉妩现在才深深地意识到池家真的不是一个容易待的地儿,门风严谨,家规苛刻,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你就去祠堂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
就这样眉妩被“请”去了池家祠堂。
那扇圆形拱门的背后,是重新修葺过的池家祠堂。
但乍一眼看去,还是能知道将近有百年历史了。
白墙青瓦,一走进去,就发现四周窗户紧闭,那巨大青石板铺成的砌成的地面冒出凛凛寒气,让眉妩浑身发凉。
那一座座牌位都是池家的列祖列宗,供奉在前面的长明灯并非可以通电的电子产品,还维持着老旧的做派,是一盏盏油灯,之所以这里窗户紧闭,是担心有风进来把长明灯吹灭。
顾清雅在背后看着她跪了下面,说是看着,不如说是监视,她又吩咐容姨,“去把她膝盖下的垫子抽了,她是来受罚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容姨不敢违背,猫步进去。
她却在心中低叹了一口气,四太这又是何必呢?
容姨来到眉妩身边,挺为难地说,“二少奶奶,烦你空空脚,四太让我把你脚下的垫子拿走。”
眉妩心道,这顾清雅可真狠,让她跪着都不能舒坦。
是要在她面前一次性建立威信吗?还是之前因她得罪过她,现在苦大仇深的实行报复?
但眉妩不得不照做,顾清雅自己都说了,除了池霆和池慕寒之外,她就是老大,眉妩起身,心有不舍,还是将那软软的蒲团交到容姨手里。
容姨出去前,低声说了一句,“二少奶奶,对不住了。”
眉妩摇头苦笑,她哪能去责怪一个佣人,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而已,各有各的为难。
要怪啊就该怪池慕寒,还有一个那样刻薄的小妈。
倘若今天得罪顾清雅的人是萧怜儿,顾清雅一定会顾忌池慕寒的感受吧,不会这么惩罚吧。
再一次验证了喜欢与爱,两者的差距真的存在着天壤之别啊。
心头如落下一根针,一紧一刺的疼。
膝盖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这些青石板虽被打磨过,仍不似普通的理石地砖,表面坑坑洼洼的,把她膝盖磕得甚疼。
供台上摆着一本手抄本的《地藏经》,为了把疼痛转移一些,她就把经书取了下来,开始认真诵道。
越诵读膝盖的疼痛没少反增,而且她现在又困又累,饥寒交迫,真的是很想从这里逃走,回头瞟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保安,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机还被顾清雅没收了,和外面通信都成了不可能的事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刻都是在熬。
该死的,她心中在咆哮。
哪怕就跪在池家祖宗牌位面前,她还是胆大包天地把他们挨个问候了个遍。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快步进来。
她以为是顾清雅又来视察来了,便没有回头去看,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力气,懒得动。
一阵青柠的香气轻轻飘荡过眉妩的鼻尖,眉妩心中一沉,是他来了。
“眉妩……”
身侧传来男人清冷微沙的声音。
“嗯。”眉妩不过温温凉凉地应了一声,喉咙口竟不觉的发哽,嗓子口长时间没有水滋润过,干得冒火,她抬脸,悠悠看向白衫西裤永远优雅敛致的池公子,“看到我受罚,池公子你的心情有没有愉悦一点?”
早上她把他的心上人气走,让他气得差点雷霆大发,没多久,她就跪到祠堂里来了,对他来说,应该很解恨的哦。
触目可见的是眉妩那张过分白腻的小脸,额头破了个口子,至额角而下,流下一行干涸的血迹,她应该一口水都没有喝,嘴唇干燥地裂开。
而她的眼底感情表露无遗,那是自嘲,还有反感,深得好似能将他活埋,他心口一紧,他才刚娶回来没多久的女人居然就对他反感起来了?
眉梢敛了下,俯身扶住她双臂,他的嗓音亦是沉了沉,“眉妩,不要再闹了,跟我走。”
呼吸炙热,落在她的面颊上,眉妩偏了下脸,有些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