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虚无声无息地隐在旁边的角落,见她没有什么攻击动作,也就没吭声。
于是第二天卯时末,江玄瑾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个人。
腿大大咧咧地缠在他腿上,胳膊横在他腰间,侧头看过去,一张清瘦略显病态的柔弱小脸离他只有半寸远,淡粉色的唇微微张着,唇角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正顺流直下……
微微一愣,江玄瑾眯了眼。
外头的乘虚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得屋里头“呯”地一声闷响。
“啊!”怀玉惊醒,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茫然地坐起来看向床上的人,“你干什么!”
撑身靠在床头,江玄瑾冷眼道:“不知羞耻!”
男人的床也是可以随便爬的?
气极反笑,怀玉看着推门进来的乘虚,劈手指着他就道:“你问问他,问问看昨晚上你自己干了什么!”
江玄瑾一愣,扭头看向门口,就见乘虚满脸尴尬之色,将水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躬身请安:“主子。”
“怎么回事?”江玄瑾有点茫然。
乘虚挠挠后脑勺,走去他身边小声道:“昨儿半夜您高热退了,浑身发冷,抓着这位姑娘的胳膊不肯放……所以……”
江玄瑾脸青了,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乘虚连忙摇头:“属下没撒谎!”
怀玉坐在地上哼声道:“耍流氓在先,冤枉人在后,你就说该怎么补偿我吧!”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除了以身相许,别的补偿我都不接受。”
“你做梦。”轻咳两声,江玄瑾别开了头,脸上还有潮红未退。
“主子。”乘虚看他实在尴尬,很有眼力地替他解围,“方才有人传话,说丞相长史厉大人求见。”
厉大人?厉奉行?
怀玉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
第8章 丹阳长公主的余孽
厉奉行之前是辅佐司马丞相的长史,与李怀玉积怨颇深。她被关在飞云宫的那段时间,厉奉行连上了二十封奏折,每一封都是想着法子置她于死地。这个人在朝的目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两个——
一是让李怀玉死,二是让和李怀玉一党的人统统都死!
现在她死了,厉奉行还来找江玄瑾。想干什么,不言自明。
站直身子,怀玉想也不想就钻去了旁边的梨木屏风后头。
江玄瑾皱眉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维护你紫阳君的名声呀。”屏风后头的人笑嘻嘻地道,“难不成让旁人看见我一个姑娘家在你房里?”
姑娘家?从她嘴里听见这三个字,江玄瑾只想冷笑。
他起身,一边收拾洗漱,一边咳嗽着道:“要回避,你也该回避去别的地方。”
“不行!”怀玉从屏风后头伸出个脑袋,一脸认真地道,“我一刻看不见你就浑身难受!”
“撒谎。”江玄瑾摇头。
“哎呀,你又不信!”怀玉跺脚道,“人家一颗真真切切的芳心啊,都要被你摔在地上踩烂了!”
放下擦脸的帕子,江玄瑾回头看她,一双眼无波无澜:“你有心?”
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问得怀玉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笑嘻嘻地跳出去,握住他的手就道:“我有没有心,你要不要摸摸?”
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
江玄瑾吓得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她,太阳穴直跳:“放肆!”
还以为昨天已经是不要脸的极限了,结果今日还能更不要脸?这玩意儿还与日俱增的?
手被他挣开了,怀玉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多说,转头就跳回了屏风之后。
江玄瑾盯着那屏风,突然就有一种上去踹上一脚的冲动。
“主子,人到药堂外头了。”乘虚拱手道,“看样子,来得还颇急。”
“嗯。”压下怒气,他坐到旁边的椅子里,“请他进来。”
“是。”
乘虚出去了,江玄瑾看着那打开的门,低声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你会惹祸上身。”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屏风后头的人吊儿郎当地回答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江玄瑾:“……”
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君上!”厉奉行很快就走了进来,满脸严肃,进门就行礼直言,“听人说,君上前些日子抓到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青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