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凌的杏眼里一点欲色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下过雨的湖面。江玄瑾看得心头火起,按着她张嘴就咬。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你的嘴唇好软啊。”她咯咯直笑,“想咬我又舍不得?你这是吻呀。”
口无遮拦惹人情动。
“哎……不行,你住手!”
偏又好像情动的只有他一个人。
“唔……你别急,我帮你好不好?”
有时候温柔得不像话。
“你……啊,你来真的?”
有时候又残忍得像个坏人。
江玄瑾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人,但是胸腔里的东西一遇见她就像是得了疾,疯狂地跳着,完全不听话。
“你为什么总喜欢唤我大名?”他拥着她,声音低哑地问。
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颤栗,怀玉抓着他的胳膊。手有点抖,喉咙一直不停地咽着唾沫,看起来紧张得很。
然而,一听见他这话,她还是会下意识地调笑:“因为他们都不敢喊,那我喊,这名字便是我一个人的。”
霸道又可爱。
眼里墨色翻涌,他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低声道:“喊给我听听。”
“江……江玠。”
“嗯。”捏着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紧,他声音更哑,“再喊一次。”
“江玠……”
止不住的渴望从心口一直涌上喉管,他重喘一声,眼里的理智完全溃散,终于是忍不住覆身上去。
时值清晨,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各房各院的门都陆续打开,奴仆们伺候主子更衣洗漱,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墨居里,一群人端着水盆捧着早膳,却是统统被关在了门外。
乘虚脸很红,御风脸也很红,两人都闷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偏生旁边的灵秀什么也不知道,疑惑地张口就问:“主子为什么还不出来?”
御风伸手就捂了她的嘴,连连摇头。
灵秀皱眉,挣开他就道:“你们不担心吗?方才他们那么生气,等会打起来怎么办?”
“打不起来,你放心好了。”乘虚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又顿了顿,咧嘴改了口,“打起来也挺好的。”
怎么会挺好的?灵秀瞪眼,转头一看四周的人神情都怪怪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着急。
为什么啊?
云雨初歇,绣着并蒂莲的锦被微微一动,有人伸出手来,像是想伸个懒腰。
然而,还没伸完,旁边的人便把她按了回去,掖上了被子。
怀玉睁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地痞流氓都被良家妇女欺负了,你怎么还是不高兴?”
江玄瑾垂眸睨着她,下颔绷得紧紧的。
怀玉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他拉下来就吻了吻他的下巴:“祖宗,气也该消了,我方才求你还没求够么?”
人家新婚圆房,都是什么“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到她这儿来可好,半分羞也不觉得,睁眼就又来逗他。
江玄瑾抿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道:“用过午膳,带你去个地方。”
啥?怀玉一听就摇头:“我……我今儿定是不想走路的。”
她都这样说了,他不说“你好好休息”,也该稍微心疼她一点吧?然而没有,江玄瑾听她说完,只淡淡地吐了两个字:“乘车。”
语气冷漠,眼神也冷漠,要不是身上痕迹还在,李怀玉简直要怀疑方才做的都是一场梦。
她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伤心。还以为这人是突然动了心要与她圆房呢,谁知道只是一时冲动,圆完之后翻脸不认人的那种。就算这不是她的身子,她破罐子破摔,那也摔得很疼啊,有他这样无动于衷的吗?
外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有人轻轻叩了三下门,示意他们移步沐浴更衣。
怀玉没好气地掀开被子,打算自己披衣过去。
然而,旁边的人伸手就将她扣了回来,把被子往她身上一卷,接着起身,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瞪眼问。
江玄瑾没答,抱着她去了隔壁,伸手探了水温,将她放进了浴池便去了另一边的屏风后头。
那屏风后头也有浴桶。
听见水声,李怀玉气极反笑,抹了把脸趴在池边笑了好一会儿,无奈得直摇头。江玄瑾这是什么毛病啊?该做的都做了,还忌讳跟她一起沐浴?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怀玉抿唇,她这身子也的确算不得好看,伤痕累累的,淤青消了也有疤在,人家不喜欢也是正常。
只是,等会到底要去哪儿呢?
午膳过后,江玄瑾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还是将她抱上了门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