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了。”江玄瑾点头,“五个月的时间,你把他们都洗了个干净,独独你自己,辩解都不曾给过外头一句。在阴平,他们被江家人骂,你还知道生气护着,那你自己呢?背着骂名很开心?”
“……不……不开心呀。”声音弱了下去,怀玉挠挠下巴,莫名的有点心虚。
江玄瑾的眼神冰凉冰凉的:“不开心为什么没动作?以你的本事,大闹一场。把当年的事情都说清楚,很困难?”
“不是困难,就是觉得不是时候。”怀玉笑着捏捏他的手,“你想啊,一线城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就急着替自己喊冤的话,那后来这里情况改善,人家是不是就得说只是我为了洗清恶名而已?就梧他们很努力也很有天分,我总不能把他们努力的结果上蒙一层阴影吧?”
“你就是把他们看太重!”
怀玉皱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人家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一直忍气吞声的。我把他们看重点,有问题吗?”
“没问题!”面前这人凶巴巴地道,“你觉得他们重要,我亦觉得你重要,你舍不得给自己花力气,那我给你花!”
分明是为她好的话啊,怎么被他说出来,就有一股子气急败坏的味道呢?
软了眉眼,怀玉蹭过去躺在他怀里,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噘着嘴道:“快听听快听听,你爹爹欺负你娘啦!”
脸上一僵,江玄瑾犹如被什么东西给堵了嘴,指尖蜷缩着,睫毛颤了颤,霎时噎着不吭声了。
勾唇痞笑,怀玉赖在他胸前,不依不饶地对着肚子道:“你以后要学你娘,有什么话都大大方方说,你爹虽然人好,但就是太冷了些,想要什么都不肯直说,比如现在吧,他很想亲你娘,却一直不开口。”
黑了半边脸,江玄瑾咬牙:“我什么时候想……你别对着它胡说!”
“我胡说了吗?”怀玉眨眼,“你不想亲我?”
“不想!”
扭头来看着他,李怀玉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勾着他的脖子就欺身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
“那就是我想了。”她认真地道。
“……”
寒风在窗外打了个转儿,吹不进这屋子里来,江玄瑾抿唇盯着火盆,唇上泛出一抹水嫩艳红的丹色来。
怀玉赞叹地看着。伸手摩挲,色眯眯地道:“你真好看,我还想亲你。”
手护着她的肚子,江玄瑾低下头来抵在她的肩上,朝那圆鼓鼓的肚皮道:“以后莫学你娘,嘴里没个正经。”
这话一说出来,他自己都忍不住抬了嘴角。
怀里这人却是很不服气,梗着脖子就道:“什么叫我嘴里没个正经?”
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补充:“我行为上也没个正经啊!”
深深地看她一眼,江玄瑾对着她的肚子道:“在自知之明方面,你娘实在过人。”
怀玉吧砸了两下嘴,困惑地道:“你这算夸我还是骂我啊……”
江玄瑾不答,眼里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仿若消融了整个冬天的雪,在唇边开出了一朵艳丽夺目的花。
“殿下。”门外响起就梧的声音。
怀玉想起身,江玄瑾伸手就按住了她,敛了笑意问:“何事?”
推门进来,就梧道:“京都有消息过来。说陛下以一线城有盗寇作乱为由,命平陵出兵剿灭。”
盗寇?怀玉冷笑:“原先一线城那帮孙子到京都了吧?”
就梧点头:“悉数都在廷尉府。”
“有钦差在平陵吗?”
“有。”
“那好。”她抱着肚子道,“知会丹阳边城,准备迎客。”
她正愁一线城大好的喜事没人知道呢,上赶着送机会给她,不抓住岂不可惜?
“你做什么?”身后的人按住她乱动的身子。
怀玉回头,眨眼道:“我要去安排事儿呀,丹阳边城离这儿有三十里呢,不提前准备妥当,接不住这贵客怎么办?”
“你好生休息。”江玄瑾道,“别的不用管。”
李怀玉错愕,她很想说。这是她的地盘啊,她不管谁管?但是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
一线城离紫阳边城,只有十里远来着……
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咧了嘴抓着他的袖子问:“你要护着我吗?”
让她靠在软枕上,江玄瑾起身下榻,面无表情地道:“家国大事,说什么护着不护着?”
然后就带着就梧出了门。
就梧不解地跟着他绕到后院,刚一停下,就听得他道:“怀着身子的人不能太劳累,往后这些事,你大可以同本君说。”
“这……”就梧垂眸,“告知殿下各处消息,是在下的职责。”
漠然地看着他,江玄瑾问:“会武吗?”
额角跳了跳,就梧拱手:“略懂皮毛,青丝和殿下的武艺,都是在下所授。”
青丝你知道吧!后宫武艺第一人!长公主你知道吧!曾经也是打遍长安街无敌手!就梧漂泊江湖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人质疑武学造诣,脸都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