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跑出屋子,在大宅子里转悠,时不时摘点花、叶,随手拿着把玩。
平常他总是在宅子里到处翻找,仆人们也都见怪不怪,只是笑着给他让道。
九岁的小子已经进学,学了不少书,童生其实不过是说着好听,不过是得了推荐参加童生试的资格而已。
大夏的童生,数目何止百万,是个读书人都是童生。
童生试有三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场过关才是生员,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秀才。
考过了童生试,就是生员,又叫秀才,这个时候就要进入学院去读书,有县学、府学、州学三种学院。
在学院里经过月考、岁考,等等许多考试,并且人品没有污点的,才会得到参加乡试的机会。
在学院内部,其实已经经过了一系列的考核筛选,平时的考勤、表现都算在最后的综合成绩之中,能够最终取得参加乡试推荐机会的,都是学院里的拔尖读书种子。
周迅现在,连县试都没参加,也谈不上考虑这些。
他探头探脑地走进后院,然后回身一看,没人注意到他。
“后院里没人,正好这次进去看看。平常老爹都不肯让我进宗祠,。这次我偏要去看看。”
千层底的棉布鞋,踩在石子路上也没有多少声音,一路小跑着,周迅溜进了后院。
后院是不住人的,这里平时会有人打扫、看护,摆放着祖宗神主位,整整齐齐的,不多,就七八个,周家这几代人丁不旺,都是一脉单传,所以供奉的神主牌位也很少。
事实上,有来历的家族,都是从创业先祖开始供奉。周家之所以制供奉上溯三代人,没有直接供奉的先祖,就是因为前朝战乱时,家族四散,现在的玉处庄周家一脉,从此就是单独分出来了。
周迅轻车熟路地在宗祠里走着,这里也不大,也就一个僻静的院子,平时逢年过节祭祀先人时,周迅都有跟着进来看过。
先是给祖宗牌位拱手作揖,周迅大抵还是不敢在这儿放肆的,他的爷爷奶奶、祖爷爷祖奶奶,乃至先祖都在这里,木制的牌位上书写着名讳,大都是名姓之类,很寒酸。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夏开国至今不过六十年,地方上还是偶有动荡,更别提先祖那会儿了,哪有余钱理会这个,也只是简单的木牌应付了事。
周迅在宗祠里转了一会儿,没什么新奇的。
“和上次来时简直一模一样······”
地面上也很干净,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打扫、清理这块,是以完全不会存在什么“惊喜”。
“不是说,宗祠里面会有宝物的嘛!宁哥儿就是大骗子,回头看我修理他!”
周迅恨恨地挥舞着小拳头。
宁哥儿是他在私塾的同窗,和他家还有点亲,姓宁叫宁瑞,是他的表弟,和他娘亲是同族,平时也有些来往,都在这附近一家老夫子的启蒙私塾读书。
这次周迅跑过来翻找祠堂,就是听了宁哥儿的“蛊惑”,觉得自家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谁知道这里干净得跟什么似的。
“没理由啊,家里我都找遍了,按说没有遗漏的地方······”
“当年老爹可是去过龙宫的,怎么也得带点什么回来,究竟藏在哪儿?”
周迅是相信自己家里藏着什么的,他老爹的故事从小听到大。
清河龙王设宴款待人间才子,他老爹就是那七百多人里头的一个。
虽然老爹一直宣称是坐的末席,只是去凑个数的,旁人也大多以为是这样——清河龙王一次下帖,几乎将稍微有些名声的文人士子都请过去了,当时周桂不过是个生员,侥幸有几篇诗文被龙宫之人听闻,索性大笔一挥,就添了上去,这也是极为可能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这样。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可是周迅总觉得自家老爹有所隐瞒。
“老爹他不是真的带回来龙女吧?这些年都不见踪影······莫非养在井里头?”
周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宗祠这边似乎有口井,而且平时没人在这里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