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率先低下了眼,跟不认识他似的。
沈屹西挑了下眉。
这时跟阿释斗嘴斗得不可开交的齐思铭也注意到她了,看着人肤白娇小的,就跟阿释开玩笑:“把你旁边那美女给我介绍介绍呗。”
阿释嫌弃他:“去去去,给谁介绍都不给你介绍。”
路无坷能感觉到沈屹西还一直看着她,她拽拽阿释的袖子:“走了。”
阿释这才跟齐思铭道别:“我们走了啊。”
齐思铭:“走呗,明天英语作业记得带过来借我抄啊。”
等人走了,齐思铭越琢磨越觉得那张脸有点儿熟。
没用一会儿就跟脑子里某张脸对起来了:“操,奶茶妹?”
他问沈屹西:“刚那人是奶茶妹我没看错吧?”
沈屹西不咸不淡地抽着烟,觑了他一眼:“你不比我更清楚?”
齐思铭又想了会儿,嘶了声:“我还以为她就一好学生,低调又安静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啊。”
刚说完就听旁边的沈屹西笑了声。
他想到了那天含着烟的那张唇。
齐思铭不明所以,看他:“怎么了?”
夕阳渐渐被风吹散。
沈屹西没说什么,把烟碾灭在走廊上,插兜往楼下走去。
第11章
九月倏忽只剩了条尾巴,十月眨眼而至。
多少人就盼着这个月的国庆假期,指望着这七天能出去玩一次尽兴的。
路无坷酒吧那份工作已经做了大半个月,没有想象中的忙,平时就送送酒水,其他的也不用她忙。
国庆这七天酒吧里肯定少不了人,学姐那老板朋友说国庆留这儿继续干活的都给开双倍工资。
路无坷晚上回去就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刚提了一嘴这事儿就被老太太给骂了回来。
“多赚那几个臭钱是会多长点肉?好不容易有个长点儿的假期还不愿意回家是吧!”
有其母必有其子,老太太这臭脾气跟她那整天游手好闲的儿子差不了多少。
平时是挺宠路无坷的,但要给气到了也能把她骂到狗血淋头。
路无坷就跟她提了几句国庆这几天要打工不回去,老太太就把她骂了一通,还把电话给挂了。
不像别人家的奶奶对孙女嘘寒问暖的,慈祥和蔼压根和她压根挂不上边。
老太太嗓门大,旁边在床上躺着玩手机的阿释也听到了。
听老太太挂了电话,她扔了手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叫路无坷。
路无坷坐书桌椅子上,回头看她。
阿释想安慰她,斟酌了很久措辞才说:“奶奶其实就是想你了,你看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结果说完发现路无坷比她还淡定,跟看个傻子似的看着她:“我知道啊。”
阿释这才反应过来:“也是。”
路无坷才是对她奶奶最了解的人,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妈妈去世后就是奶奶把她养大的。
但现在老太太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不能干什么重活,路无坷便能干多一点是一点。
阿释又问路无坷:“那你怎么打算啊?回家还是留这儿打工?”
路无坷跟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拿起笔写作业了:“回家呗,不然老太太能给找到学校来。”
阿释笑:“还真是。”
说完又看着她那头头发发愁:“路无坷,我开始后悔那天带你去染头发了,早知道买个假发就行了。”
她一想到老太太那犟脾气就心虚:“要是给奶奶看到你这头跟她差不了几岁的头发,她可能会一把火把你这头发给烧了。”
“如果知道是我带坏的你就更惨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吃你家一粒米了,奶奶见我一次拿扫把轰我一次。”
路无坷给手头的作业收了个尾,转身扔她桌上,她们这学期有几节一起上的任选课。
“作业我放你桌上了,快下来抄。”
待会儿上课这作业就得收了,阿释听她作业写好了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下来抄。
宿舍里有点闷,路无坷到阳台外面透气。
底下有盏路灯坏了,微弱的光线闪烁,像垂危病人的奄奄一息。
路无坷一直盯着那盏路灯看,不知想到了什么。
眼里黑漆漆的,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