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难怪大家都说还是自己祖国好,用你们中国的话怎么说来着,落叶归根。还是说你那里有什么你还惦记的人和东西?”
路无坷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窗外去了,她看着窗外往后倒退的大厦和树,以往这种问题她不会回答,但今天却是嗯了一声。
老师问了她一个问题:“后悔吗?”
这个问题,阿释也问过。
这么多天过去了,路无坷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答案:“不后悔。”
是她决定要回来的,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就做过最坏的打算。就算最后这个决定后果很糟糕很失败,那也是她选择的,所以她这是该承担的,她不会后悔。
“你会是这回答还真是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又基于路无坷这个人,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就你这放假一天都要去舞蹈室跳舞的性子,肯定找了工作吧?”
“在一家舞蹈中心教小孩子跳舞。”
老师那头是颇为可惜的语气:“屈才了。”
“行了,大家都还在练功房等着跳舞呢,我就先不跟你通这个电话了,”挂电话前又跟路无坷说,“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看看老师和你的伙计们。”
路无坷乖乖说好,真是不管在读书还是工作上都像个乖小孩儿。
回去的路上连着遇上了好几个红灯,司机大叔今天似乎也不太顺,气得骂街。
路无坷就这样在一片骂声中回到了阿释家。
街角那儿停了辆通体黑色的轿车,沈屹西一路跟在那辆破得跟快要散架似的了出租车后面到的这儿。
他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人了,还是后来才在外头遇到她上的出租车。
沈屹西停在那儿抽了根烟。
真他妈说一句都舍不得。
一根烟毕,他起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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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江这城市一到春天想遇上个好天气都是碰运气的。
这两天还真给澜江碰上了,一滴雨都没见着。
舞蹈教室落地玻璃窗外,这个城市的灯火终于在混沌中现了形。
给学生温习过前几天学的一条舞蹈后,路无坷放了音乐让她们重新来一遍。
典雅缠绵的乐曲从音响里放了出来,路无坷拿过桌上手机走到一旁。
落地镜里女孩儿们风姿绰约,这舞没学多久,动作没做得很到位。
路无坷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来电,反倒有几通拨出的未接电话。
她按下了那个号码。
几秒后,电话通了。
嘟嘟声掺在满教室音乐里几乎听不见。
屏幕上正在呼叫,漫长的几十秒过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沈屹西没接。
路无坷靠着墙,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后关了手机。
这节课早到了尾声,舞蹈跳完后路无坷让她们拉筋放松后下了课。
这个点附近早没公车了,绿色的公交站台下空荡荡的,路无坷站那儿搜了好一会儿的地址才拦了辆出租车。
路无坷上车后给师傅看了地址,那师傅瞧了眼目的地后说:“小姑娘,这么晚还去看人呐?”
路无坷收回手机,只嗯了声。
那地方离这儿不近,也不在市区。
夜色容易让人有疲惫感,在闭塞的车厢里晃悠晃悠着路无坷有点犯困。
结果沿途经过一条郊区公路,车子忽然猛地突突了两下,紧接着是师傅猛踩下的刹车。
惯性使然,路无坷差点撞上了副驾驶座椅。
她看那师傅下车不明所以地绕车转了一圈又念叨着回到了车上,但这车是怎么弄都打不着火了。
这车在郊区公路上抛锚了。
师傅给汽车维修打了个电话,又很抱歉地跟路无坷说这车没法儿过去了,可能得麻烦她再叫辆车。
路无坷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去了路边。
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叫了半天都叫不到一辆车。
不多时公路那头来了两束车灯。
朦胧墨色被灯光搅开,引擎声由远及近,很快车从面前呼啸而过。
路无坷在看手机没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