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晚:“嗐~宗人令乃我朝两代老臣,忠贞不二,国之栋梁,本宫怎忍心让宗人令受本宫牵连。”
长公主情真意切,听着很是动容。
然宗人令对这位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和不要脸的本事已了然于心,是以不为所动:
“长公主进宗人府第一天威胁老臣放您出去,被拒后骂老臣狼心狗肺,说要砍老臣的狗头。”
“第二天要见陛下无果整整骂了陛下两个时辰。”
“第三天开始在牢房里头用簪子挖地道。”
“第四天您拿挖地道挖断了的簪子贿赂狱卒给您换个铁铲。”
……
“第十三天,您要用您绣花鞋上的夜明珠使唤狱卒给你买包火|药,说要炸开牢门。”
……
宗人令重重换了口气,继续揭发长公主的恶行:
“第二十六天,您拿狱卒的佩刀让小太监砍了一天的牢门。”
……
“第三十九天,您给丞相大人写信,让丞相大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谋取皇位。”
“第四十二天,您给骠骑大将军写信,让骠骑大将军带兵马逼宫,杀了小……陛下。”
“第五十二天,您给状元郎写信,让状元郎给陛下下毒,毒死陛下后您登基为女皇,立状元郎为男后。”
“三天前您装病将狱卒骗进去偷钥匙。”
“一天前,您让狱卒买了鞭炮在外头长廊里放了两个时辰,说是给自己践行!”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虽是畅快但宗人令觉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了,遂在一旁咳的面红耳赤。
赵意晚好心的让小太监给宗人令倒了杯刚煮好的茶。
宗人令没接:“老臣怕有毒!”
“综上所述,老臣没看出来长公主有半点为老臣着想的意思!”
听着一字一句的控诉赵意晚丝毫不心虚,还夸了句宗人令:“宗人令好记性。”
宗人令偏过头哼了声,看起来实在不想与这位殿下多话。
长公主也不生气,循着茶香坐在茶案前,夸小太监:“手艺又精进了些。”
小太监瘪瘪嘴:“天一亮,殿下上了断头台就喝不了奴才煮的茶了。”
赵意晚饮了口用露水煮的进贡新茶,舒适的眯起眼:“无妨,本宫带着你就是。”
小太监:……
大……大可不必!
宗人令直勾勾的盯着赵意晚,他不信这位会安分的上断头台!
“长夜漫漫,宗人令可要进来陪本宫秉烛夜谈闲话家常?”赵意晚笑意盈盈的问。
“毕竟这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晚了,宗人令可得将本宫看紧些。”
宗人令有些欣慰,他总算听到了句人话。
这两个月来,他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原本宗人府也算清闲,就编纂玉蝶录录皇室宗室诸事,并不需要宗人令劳心费神。
且以往进来的皇亲国戚也是直接关了了事,挨到处斩或是终身监|禁,反正进了这里大多也没出去的可能,根本不需要花太多心思。
进来这里头的也没人像赵意晚这么作!
骂皇帝的人是有,但没人能骂几个时辰还不带重复的。
挖地道的也不是没有,但没人敢要炸|药炸牢房。
要往外头送信的也不少,但没人敢在信上明目张胆的让人逼宫,下毒,杀皇帝!
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当女皇。
偏陛下对这位嫡长姐还有求必应,点名让宗人令亲自守着不得委屈长公主。
宗人令这两月来心惊胆战,只差没直接搬床被子住在这里头,生怕一个眨眼这小祖宗就不见了。
总算挨到了最后一夜,宗人令松了一大口气,但人还没上囚车他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来人,将本官的太师椅搬来,在此设茶案!”宗人令打算今夜死守牢门,不给赵意晚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赵意晚啧了声,道:“还有大狱门口得派重兵把守,免得本宫一不小心就溜出去了。”
“窗户啊,房顶啊什么的最好也都派人守着。”
小太监哀怨的看了眼长公主:“殿下把所有路堵死了,合着您就想拉奴才给你陪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