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你脱衣服,你不是喜欢看人脱衣服吗?今天,你的暗卫脱了,你也逃不过!
贺雪莹清清楚楚的从那个笑的如同罗刹的少女眼中读到这样的信息,她抓着桌子边角,牙齿梭梭的发抖,紧咬牙关,才不让自己的怯弱显示出来。
她输了,她这个大雍的第一才女,右相的独孙女输了!
“嘿……贺大小姐,你该不是只能赢不能输吧!”刚才豁出去那个青年又大声喊了出来,爽啊,真他吗得爽,这沐大小姐看了就让他喜欢,不是说皇长孙休了她吗?等会他就回家让人去提亲,这样的女人爽朗干脆,又漂亮又有气质,干嘛不要!
场中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气氛,被这青年一喊,众人都壮了胆子,是啊,都是赌啊,那干嘛有例外呢,于是场中起哄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贺大小姐,脱嘛!我们等着呢……”
“第一才女,你可不要急,慢慢的,我们等的起啊……”
“怎么还不动啊,莫不是你只能看别人输,自己输不起啊……”
“玩不起就别玩啦,还做庄……”
人群中各种各样声音,有些颇为下流,这些话语传到了贺雪莹的耳中,她的脸从白到青,从青到紫,从紫到青,慢慢的胀得通红,她,她怎么能脱,她要是脱了,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给……
眼眸一转,贺雪莹手指搅在一起,拧成麻花状,她没有办法了,这里的情况她已经镇不住,可是她也不能真的脱了衣服去游街,她可是未嫁闺女,“奕辰……”
到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若是输得是沐清歌,她是否能记得,沐清歌也是未嫁的闺女。
御奕辰清润深藏的眸光一直在高台上镇定的金面男子和墨衣少女身上来回游荡。
沐清歌,你究竟是不是本人,为什么我看到的你不是这样的,那样唯唯诺诺,那样出尽洋相,只能丢丑的你,究竟是不是你,还是你太会伪装,伪装了十六年,骗过了天下所有的人,包括你的未婚夫我!
还有他,金面男子,那浑身的气度,那王者的霸气和雍容,都像极了一个人,是他吗?不是他吗?
御奕辰脑中满是疑虑,清隽的眉头蹙起,忽然袖子被一扯,才回过神来,温和的面孔转过来,一张脸色白红交织,眼眸含着楚楚可怜泪水的清秀面孔映入眼帘。
“奕辰……我,我不能脱……”贺雪莹眼泪含在眼眶,那模样,娇柔怜惜,若没有看到刚才她灼灼逼人的那幕,哪个男人不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可惜……
御奕辰不着痕迹的将袖子抽出,眼睑半垂,“赌不起,就不要赌。”
轻轻淡淡的七个字,贺雪莹浑身如同雷劈一般,小手捂住嫣红的嘴,眼泪扑梭的往下掉,如同大雨而下,梨花被风霜打落,“奕辰,不,你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了……我爷爷他会……他会很生气的……”
“那是,右相可丢不起这脸哦……”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赵希夷慢悠悠的剥了一颗花生,丢进了嘴里,那模样,真似在看大戏一般的悠闲。
宁可云立在一旁,不敢开口,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识趣的,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御奕辰眉头轻轻的皱起,右相,贺雪莹的爷爷,最宠的就是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孙女,若是知道今天自家孙女在天越的大街上裸奔,自己又在场,没有相处的话……
他有想娶贺雪莹,就是因为她爷爷是朝中老臣中的首位,他想得到朝中老臣的支持。
漆黑的眸子转向高台上遥望过来的少女,贺雪莹今日裸奔的事,若是右相知道了,怕也是不会放过沐清歌的。
少女那样的一身光华,站在高台之上,如同众星捧月,散发着如同明珠一般的润泽光亮,高洁如月,皎洁无暇,夺人目光,那满身的血污遮不住她的半点光芒。
这一刻,他的心中隐约有一种冲动,得到朝中老臣支持这个念想,甚至不如要保护她不受到右相的威胁来的强烈。
他喜欢看她这样风华自傲,满身光华,自信夺目的模样。
第一次,这个大雍的天之骄子,大雍的皇长孙,几乎有着平生第一次温和之外的念想,有一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只是话语到了唇间,淡红的薄唇微启,却又用理智生生止住。
他不能冲动,漆黑的眸子阖上,再睁开,眸中刚才一点冲动都掩藏在最深处,黑暗的表面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润,他的声音如同河水流过的响声,带着一种清澈的润和,开口道:“沐清歌,算了吧,不过一个赌局,得饶人处且饶人。”
贺雪莹心中一喜,眼睛睁大着看着御奕辰,泪水也停了下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奕辰对她是有感情的,奕辰始终都是不会忍心她去街上脱了给别的男人看的。
本来泪水涟涟的小脸上带着欢喜又骄傲的笑容,沐清歌,你怎样,奕辰还不是帮着我说话!
“不过一个赌局而已?”清歌浅浅的笑着,只是这笑意半点没有到达眼眸,层染的云霜半点未褪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不过是一个赌局,可是,若是今日这赌局输得是我沐清歌,贺大小姐会知道,什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会宽宏大量的将赌约取消吗?”
这个答案,谁都知道,不会,贺雪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沐清歌难看,若是她赢了,怎么可能放过!
御奕辰一怔,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沐清歌会这样逼人,竟然半点颜面都不留给他,难道,她今天不是进来找她的吗?不是想找他和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