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液融在一起,凌帝的脸色也是一变,只有父女的血液才能相溶啊,这沐宗佩是沐紫如的亲生父亲?
“你们是父女?”一直好眼旁观的贺盈儿急了起来,这要是沐宗佩和沐紫如血液相溶,那就证明是父女了,那刚才一番话不是白说了,有什么意义。
沐宗佩朝着贺盈儿一拱手,微笑道:“淑贵妃莫急,再看这一次的结果。”
他请宫女再端了一个碗上来,将刚才的动作重做了一遍,先挤出自己的一滴鲜血,再将沐紫如的一滴鲜血挤入,而这一次,两滴血液如同冤家一般,无论如何碰撞,都不融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贺盈儿又问道,两次都是一样的,为什么结果不一样呢?
清歌环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沐宗佩刚才的动作,嘴角似笑非笑,好个沐宗佩,今日之事看来真的是准备齐全,一切皆有准备啊。
说你是马戏团的杂耍演员,还真是一点都不过分啊。
骄阳如火渐渐热烈,太极殿里阴暖舒凉,与殿外炙热的气温形成强烈的反差,四周暗砌的冰格里一块块整冰吸收了让人烦闷的燥热。
方形廊柱攀附吞云吐雾的长龙,两柱之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从中间探出,两颗活灵活现的眼珠直直望着殿下。
殿中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着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沐宗佩和沐紫如的血为什么两次滴在清水中的结果会不一样?
一旁碗中是融成一颗大的血珠,另一边是两不相溶,似两颗独立的血红珍珠。
贺盈儿的话语问出来后,沐宗佩一拂袖摆,脸上的笑容带着些高深莫测一般,却笑着不说。
凌帝也有些沉不住气,这沐宗佩究竟是干什么,他拂袖道:“沐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有些不明白你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为了证明什么?”
沐宗佩此时才颔首道:“陛下,臣刚才所做,就是回答乾王刚才所问,关于幼时滴血鉴亲的时候,臣为何没有发觉?”
“你就别卖关子,快说。”凌帝挥手道。
“好的。”沐宗佩老成的面上一笑,眸中墨色浓重,转过身来指着宫女手中所端的第一个碗道:“这个就是当初贱内秦氏所用的方法,臣现在再给陛下演示一遍。”
他拿起小刀,将刚才所做的动作重复做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像慢镜头一般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他依旧是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然后拿起沐紫如的手指也划了一刀。
因为动作极慢,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他拿起沐紫如的手指时,划过沐紫如手指的时候,他手上伤口的鲜血滴到了沐紫如的手上,从她的手指处滴到了碗中,而沐紫如的手指根本就没有被划破,因为血液流过,有一丝殷红,让人看起来以为是一道小小的刀伤沁血一般。
贺盈儿软媚的声音立即响起,她转过头对着走到凌帝身边,身子靠着凌帝道:“陛下,臣妾明白了,这两滴血液之所有融合的原因是因为这血都是从一个人手上滴出来的。”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倾靠在凌帝的身上,似乎全身都软了下来,声音里滴得出蜜来。
凌帝面色一变,这太极殿是什么地方,是处理政事的地方,殿下还有臣子和儿孙一辈,贺盈儿这样靠了过来,酥软的双峰压着他的肩膀处,平日里享受的滋味这时候没有半点,只有难看,他转过头,眸色一沉,低声道:“不看看什么场合,你怎么总是分不清轻重!”
说话的声音极低极轻,话语轻却严肃,含着威利,贺盈儿美目中漫上了怒意,贝齿咬着涂得艳红的丰唇,瞥了一眼端坐在凌帝身侧,仪容端重的皇后北听芙,只见她面如柳柔,嘴唇带着一抹微弯的弧度,也不知道刚才凌帝的话她听到了没,贺盈儿自发觉得那唇角的弧度是挂着对她的讽刺,手指紧紧的一握。
瞧着皇后花颜云鬓,发上的金色凤簪微微颤抖,羽翅震动如腾飞,天下独一,贵不可言。
凤凰,只有皇后才能用的东西。
总有一天,我会把那凤簪从你头上拔下来的。
“还不下去。”凌帝见贺盈儿一直没有动,声音里含了怒气,她才摆着软腰,慢慢的站回了原处,目光里幽怨如毒牙的色泽,艳丽毒恶。
贺盈儿身上一股浓郁的香粉气随着她的走动散了开来,这香味味浓刺鼻,吸入进去只觉喉管一阵涩堵,皇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执了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感到好了些,放下茶杯后,目光望着沐宗佩,询问道:“刚才沐将军演示的非常清晰,本宫看得十分清楚,相信殿中的其他人也看得清楚,不过当时取血的不会是沐将军你自己吧,其他人在你面前如何可以做到刚才的动作?”
“皇后娘娘凤仪聪慧,说的极是,臣这一番掩饰只是为了告诉陛下,当时取血之人贱内秦氏,她事先取了臣的血液藏在膜纸之内,那天便是如今日臣的动作一般,割开的不是沐紫如的手指,而是藏在她手心的膜纸,这样,两滴都是臣的血液,便融合在了一起。”他这一番解释下来,人人都明白了,凌帝伸臂指着第二碗清水挑眉道:“那这一碗,才是真正的你与紫如的血液?”他唤沐紫如做紫如,显然心内已经是十分相信沐紫如就是沐宗烨的后人。
沐长风英目带着些许疑惑,却也无话反驳,转头望向御天乾和清歌一方,却见两人表情几乎一样,都是面色轻松中,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王爷眼中还有一缕疑惑,清歌却无半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