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见过一面,她也能确信,两人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御天乾要是看上齐沉鱼,那才是脑子进水,双眼被戳还差不多。
她用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齐沉鱼,但也不会心软的继续道:“当然不会,谁让你选了个好时辰投胎呢!”
若不是这个原因被主子看上留下来,齐沉鱼还想活在世上,早就被疆主投了喂蛊了,血亲?隔着九曲十八弯的,谁不是谁的血亲。
这话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凉意,齐沉鱼打了一个颤抖,眼神试探又惊疑的看着桑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能有什么意思,你以后乖乖的听话,不要再到我面前摆那些个什么公主小姐的谱,就能好好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桑青顿了一下,抬眸看着扶着桌面站稳的齐沉鱼,微微一笑,“或许,还有可能和御天乾一起……”
这一次,齐沉鱼并没有因为听到能和御天乾一起就兴奋过头,只睁大眼睛盯着桑青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给我下了蛊毒……”
这一路来,她的伙食都是桑青照顾,要给她下蛊,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桑青略微惊奇的挑了挑两道细长的秀眉,眼里都是惊讶,很意外的开口道:“没想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嘛,倒是不太笨!”
下蛊,竟然真的给她下了蛊!
齐沉鱼虽说和南疆有关系,可是对蛊毒蛊虫有一种天性的害怕,一般的女子看到那些个东西,毛蜘蛛,毒蜈蚣,红蝎子,都会害怕,她也不例外。
一时全身发毛,头顶发虚,软着步子向前道:“你,你给我下蛊,就不怕疆主知道……”
切,刚还觉得齐沉鱼聪明了,桑青不屑的斜看着软坐在凳子上的齐沉鱼,嗤笑道:“疆主不开口,谁会给你下蛊呢!”
要知道,齐沉鱼可是主子留下的人,疆主都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这蛊毒,就是主子让疆主下的。
再退一万步讲,要对付齐沉鱼这样的软蛋,用蛊,那真是太浪费了!
窗外的春风很暖,夹杂着香味十分风雅,曾经齐沉鱼最爱的就是倚窗听风,可此时,她只觉得那一阵阵的就像地狱里刮来一般,将她四面把风的包围在阴森森的冷气中。
她的双眼闪烁不停,抓着裙子的双手冷汗涔涔,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知道,她知道桑青不会说假话的,那么她的身体里早就有蛊毒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知,在这一刻,齐沉鱼才发现,似乎以前她依仗的那些身份,那些名号,早就随着一阵风散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只这一瞬间,她突然成熟了许多,桑青看着她渐渐变得冷静的神色,也不开口,疆主早说过了,此行齐沉鱼不过是个棋子去挪一挪,走一走,她若想得开,那便开开心心的做主子要用的人,想不开,那就做个傀儡,一样是“开开心心”做主子要用的人。
她又翻手拿了一个杯子,正要拎壶,一只手已经飞快的越过她,拎起来给她满茶。
“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桑青的眸光停在流出的茶水壶口,慢慢的展开一个笑靥,眼底流光划过,静静道:“很好。”
眨眼光年,时间飞快的转动,不过一瞬一个月的光阴便从指缝里划过。
东雷中都的牡丹节已然来到。
五月繁花似锦,在明灿灿的日光下,一盆盆的花儿经过精心打扮,从中都城门口处开始盛开,一直蜿蜒到城中的每一处。
一眼望去,处处都是花的海洋。
最为抢眼便是那摆放在皇城前,堆簇成各种造型的牡丹,花朵盛放如锦缎绚丽,层叠千瓣,贵不可言。
朱红瑰丽的东雷皇城映衬着国色牡丹,更是多了一副花样的富贵荣华。
东雷国花为牡丹,全国上下都爱牡丹,只要是稍许家有富余的人家,都会买上一盆牡丹放在家中,更不用那些贵族富贾更是以拥有名品牡丹为荣,而最好的牡丹,皆在东雷皇宫内。
这个节日,一直是东雷国内除却除夕最为热闹的节日,红男绿女,皆会在这天上街出游,在发髻上挽上一朵盛开的牡丹,更衬这节日的气氛。
皇城前有来自国内四面八方的达官贵人,世家名门正在此聚集,他们一面赏着皇城前的牡丹,一面与周围的人寒暄着。
其间有两个人,衣着朴素,也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被花匠簇成一朵举行粉色的牡丹盆,像在热烈的交流着对牡丹的看法,没有人留意他们两人。
这两人,便是乔装后的御天乾和清歌,他们没有受到邀请,自然不能摆明身份大摇大摆的来让人提防。
此时的御天乾,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袍,五官平淡,憨厚可靠,而清歌则是同样的一身黑色长衫,戴了个银色的面具,双眸看似在赏花,实则在留意周围的一切。
牡丹宴开,这里到处都加强了守卫情况,明的暗的侍卫比平日里都多了两倍,显然是做了足够的防范。
清歌装作很欣赏的样子,用手触了触眼前的粉色牡丹花瓣,实则都在听着周围人的交流信息。
“你看这次的牡丹宴,真是比往年还要盛大一些呢。”
“那是,这一次邀请了西辰的皇后和太子来,能不弄得盛大一些吗?陛下说了,要将所有好的东西都要搬出来呢。”
“听说西辰皇后和太子前几天就到了,到时候宴会上会看到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