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跟节目组聊得热火朝天,企图用撒娇卖萌,向制作人要点好处。
纪望看清对方的脸,就确定了这人身份。
是个男性omega叫段音宇,从选秀综艺里c位出道,颇具综艺感,最近在一个访谈节目里崭露头角,还有一部电影正在上映,票房不错,是业内一看就势头不错的艺人。
段音宇哎呀一声,赶紧站起来:“终于有人来了。”
他走到纪望面前,一点也不见外,拽着纪望的胳膊就同他声讨黑心节目组:“你不知道,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全都靠奋斗,去泥塘去海边去田里!要命了,感觉会被节目组玩掉层皮。”
纪望第一次见段音宇,没想到对方是这个路数的,不过段音宇长得好看,这些抱怨里笑意居多,倒不讨人厌。
不一会门外又传来动静,这次来的是节目组请来的大咖之一,出道三十年的郑绮红,老戏骨,是个女性omega。
另一个beta也紧跟着走进来,是知名主持人张慕先,跟摄制组是同一个电视台,相当于把台柱挖过来搞这档综艺,对这个综艺的期待肉眼可见。
这让纪望更觉得奇怪,自己这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先到的四个人,在张慕先的活跃气氛下,倒是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大家都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许多年,自然不会露出什么不好的面貌,尤其是在摄影机面前。
人还没齐,大家也只能在屋子里四处逛逛,查看一下即将要住上一个礼拜拍摄的环境。
据说这期还请了一个飞行嘉宾,嘉宾明天才到。
自从开始摄制,纪望就看了几次大门,一个人又一个人进来了,都是有名望的前辈,祁薄言怎么还没到。
不是因为想念,而是怕对方第一期就迟到,给其他的综艺成员观感不好。
因为是原住民让出来的房子,为了迎合拍摄,还选了岛上条件比较好的独栋,三层楼带着大院子,院子里还有种菜的地方和鸡棚。
纪望小时候跟奶奶住在乡下,第一时间就知道先去看看鸡的情况,看有没有下蛋。按节目组的尿性,想必之后的游戏环节都比较折磨嘉宾。
不知道看在他们团队里有年纪较长的郑琦红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些。
一去鸡棚,果然有收获,窝里有几个蛋,纪望正想过去报喜,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动静,祁薄言到了。
和其他嘉宾来的时候不同,祁薄言从下车到进屋,浑身上下都写满嚣张。
戴着大墨镜,一身光鲜亮丽,踏入这个灰扑扑的住宅里,极具违和感。
纪望默默地望着祁薄言,总觉得这人是被送来乡下参加变形记的,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讨打。
可能也就纪望一个人这么认为,因为其他嘉宾都围了上去,热情地招呼。祁薄言摘掉了墨镜以后,歉意地露出个笑容,还让助理给每位老师送上了礼物。
助理不是李风,是个新面孔。
节目组谨慎,对祁薄言说:“食物不能送。”
祁薄言诧异地看了出声的制作人一眼:“谁送东西会送食物啊。”
然后接下来的一整天,祁薄言都在为这句话而感到后悔。
节目组对郑琦红倒没这么狠,让她去镇上跟着村民们一起学手工染布,其他的统统被发配到田里挖藕。
一筐藕能换一袋米,要是能抓到鱼就更好了,荤菜解决了。一行四个人,下饺子一样进了藕田里,不一会就劳作到满脸是泥。
纪望倒没什么,甚至手脚飞快,麻利地把藕挖出来以后,扔到了身上的筐里。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在节目组找到了位置,别人能做的他做,不能做的他帮忙做。
期间张慕先和段音宇就跟说相声一样,边挖藕边苦中作乐,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
因为有梗还搞笑,纪望就像个观众一样,听着也觉得乐。
段音宇走着走着摔跤了,整个人陷进了泥里,一张秀气的脸全花了,还尖叫着好像喊有鱼进他衣服里,失控的脏话连串冒出,还吼道:“我段音宇清白今天就毁在一条鱼的手里了!你们来帮帮忙啊!它都要钻到我裤子里了!啊!!”
那场面又凄惨又搞笑,张慕先差点笑翻,纪望也忍笑忍得肚子疼,上前把张慕先从泥坑里挖了出来。
但是他低估了段音宇的挣扎时的力量,这一拽直接把自己也带进去了,段音宇刚借力从泥地里出来,就被纪望压了回去,险些殒命当场。
这时鱼从段音乐的衣服里飞了出来,宛如综艺之神降临一般,鱼尾嚣张地连甩了纪望几个耳光,咚的一声,回归藕田。
张慕先直接扶着旁边的田地,笑得无法动弹,纪望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段音宇扶起来,冲张慕先说:“先哥,别笑了,过来帮帮忙啊!”
好不容易张慕先过来,两个人齐力把段音宇挖起来,三个人狼狈地靠在岸边歇息。
段音宇恨恨道:“回去我就给我的粉丝改昵称。”
纪望随口搭了句:“你粉丝昵称是什么?”
段音宇连呸了好几口带泥的唾沫:“鱼粉,我觉得不好,鱼跟我八字不合。而且我名字叫音宇,三年高考,两年模拟更适合她们,都给我好好学习!”
这么一闹,节目组倒是拍到了不少素材。反观跟他们一同下塘的祁薄言,却越挖越远了,就像个闹别扭的孤僻少年一样,半点不参加这边的热闹。
不过他身边一直跟着几个摄影机,全方位地拍摄大明星劳作的模样。
纪望随便扫了他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余光里却发现祁薄言摔倒了。
这人摔下去了也闷不吭声的,自己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藕田里非常粘稠,都不好借力。
还有恶心的泥涌进了祁薄言的衣服里,让本就有轻微洁癖的祁薄言几乎感到窒息。
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动静,祁薄言没回头,而是再次尝试着站起来。
来人没有第一时间扶他,先说了句风凉话:“挖了这么久,才这么点?”
纪望看着安静坐在田里,没了动静的祁薄言,到底还是伸手帮人脱下了背上的箩筐,正要把祁薄言从泥地里挖出来,却感觉到对方的手臂在避开自己,虽然躲得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