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天后。
大夏王朝境内,一处幽静的府邸中,穿着一身黑色翠烟衫的乌玉儿坐在小院中,望着面前书案上的书信,神情间有些郁闷。
“可恶!”乌玉儿一抬手,书信也直接被撕得粉碎,如画的眉目微微扬起,眉心处一点鲜红的朱砂尽显娇媚。
“咦?玉儿这是在生谁的气啊?”一个老人出现在乌玉儿的身边,宽大的白色长袍上不染一点尘土。
“还能是谁?”
“又是方正直啊?”
“师傅,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过份了?他只是我暗影门的一个供奉,他怎么能把我暗影门的……全部召到怀安县去,他就不怕……”乌玉儿的愤怒很明显,脸色都有些微红。
“是啊,他是怎么把暗影门的人都召到怀安县去的呢?”老人同样反问道。
“什么叫他召去,明明就是骗走,是的,就是骗,这家伙肯定是用我的名义把这些人给骗过去的!”乌玉儿一脸肯定道。
“嗯,玉儿说得没错,可为师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就信了他呢?而且,连过来找玉儿探询真假都没有,唉……”老人再次疑惑道。
“师父,你什么意思?”乌玉儿看着老人脸上的表情,眼角微微一动,似乎也查觉到了什么。
“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暗影门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暗影门罗,难道,玉儿自己都没有发现吗?”老人轻捋长须,看了看乌玉儿,似乎话有所指。
“师父!”乌玉儿被老人这样一看,脸上也很快露出一丝嗔怪的表情,尽显妩媚,随即,目光又扫了一眼已经被撕得粉碎的信纸碎屑。
“去死吧!”
乌玉儿咬了咬嘴唇,一跺脚,也从书案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也直接朝着小院之外走去。
老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乌玉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在想着什么。
……
北漠,信河府,怀安县内。
无数的人头涌动着,显得极为热闹,春的季节,是一个少女有少年内心涌动的季节,携上一方古琴,背上一卷书香,踏踏春,吟吟诗。
悠闲,快乐。
当然了,这样的快乐方式一般都是一些穷酸书生所为。
说白了,就是兜里没有几锭银子,但是又耐不住内心的骚动,所以,只能拿着书,吟着诗在四处转悠。
而要说到转悠。
那自然不是问道南山去了,在这个世界,山里可是很凶险的,没有入道的书生,又如何敢踏足深山?
所以,信河便成了最好的去处。
够近,而且,又够清幽,最主要的是,信河上穿梭而过的画舫很多。
有画舫,自然就有少女。
而一旦有了少女,便绝对不缺才子。
特别是……
装逼的才子!
比如现在的信河上,便有一个这样的才子,一袭金色的锦服,腰间配着一把碧绿色的长剑。
他便是怀安县一霸。
孟府,孟玉书。
在上一次的道典考试中,孟玉书很不幸的碰到了方正直,结果,文试被戴了顶作弊的帽子就算了,武试还被一拳打懵。
人生,几乎跌进了谷底。
所幸的是孟玉书非常的坚强。
失败不可怕!
只要他再次爬起来,那么,人生依旧可以改写。
就像这一届的道典考试中,他便在怀安县拿下了武试头甲,可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正是春风满面红,桃花盛开时。
所以……
他准备好好的放松一下,顺便在信河上展露一下自己的风姿。
一叶扁舟,虽然小,但是,够精致,金色的线条装饰在扁舟的四周,最主要的是,扁舟上的旗帜上书写着一个大大了“孟”字,这便是身份的象征。
那么,有了这一叶扁舟,孟玉书自信可以,他绝对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任何一艘过往的画舫。
当然了,他是有身份的人。
一般的画舫又如何能够入得了孟玉书的眼?
更何况,他现在的名声绝对可以让怀安县都震上几震。
“就这艘了!”孟玉书手按腰间的碧绿长剑,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迎面行来的一艘金碧辉煌的巨大画舫。
身形微微一跃,半空中便勾勒出一个虚影。
接着,扁舟便荡着风,朝着前方行驶了过去,这是极为潇洒的一幕,立即便引起了岸边围观少女的惊呼和无数才子们的羡慕。
如果说信河上其它的画舫是鱼。
那么,这艘画舫便是龙,一条在无数杂鱼中穿梭而过的龙,精致的雕刻布满了画舫的舫身,各种各样的彩旗插在画舫上。
迎着春风,飘扬着。
无数的才子们望着朝着画舫驶去的扁舟,他们都在期待,期待着沾着孟玉书的光,能一睹画舫上佳人的真面目。
近了,近了……
随着扁舟横在画舫的前方,孟玉书的身体也微微一躬,有些眯起的眼睛望着行驶过来的画舫,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怀安县,孟府长子,孟玉书,请求一睹佳人风采!”孟玉书的自信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毕竟,在这怀安县,又有何人能盖得住他的风彩?
而且……
画舫画舫,能坐在画舫上面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世家名门那些深藏在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居闺秀。
才女,佳人,奇女子。
皆可有!
但是,这些都难不倒孟玉书。
他自信,对方既然来了怀安县,那么,便不可能没有听过他孟玉书的名号,既然听过,又如何拦不下来?
可笑!
孟玉书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角也下意识的扬起一抹淡定的笑容。
只不过,很快的,他脸上的笑容便变得有些僵硬,接着,也越来越僵硬,僵硬的几乎要凝固。
“哎,停,停……快停下!”
“咚!”
在岸边所有才子和少女们的注视中,巨大的画舫撞在扁舟上,接着,穿着一身金色锦服的孟玉书便扑通一声,掉下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