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乐帝将倾阳公主抱紧,“父皇以后就天天过来陪着璐儿。”
倾阳公主一高兴,又拉着元乐帝看这看那,跑来跑去,惹得一大屋子的婢女跟在后面护着,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在跑了一个多时辰后,倾阳公主终于累了,趴在元乐帝怀中呼呼大睡。
“寒月,”金夜昕轻轻唤了一声,“将公主带到寝殿休息。”
“诺。”
看着寒月将倾阳公主抱进了寝殿,元乐帝转过来搂住了金夜昕,“昕儿,我最近都陪着晚儿,没时间过来看你,真是……”
元乐帝话未说完,金夜昕轻轻一推,逃出了他的怀抱,“陛下,宫女们看着呢。”
元乐帝知道金夜昕素来害羞,也就不疑有他,又想起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便也不相强,静静坐下,“昕儿,你坐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金夜昕见元乐帝端坐于上,知道他一时该不会相强,便于下首相陪。
元乐帝看金夜昕离得那么远,还以为她是当上了皇后,变得愈发矜持,只好起身来到金夜昕身旁坐下,轻轻靠过去,低声说道:“昕儿,这几年来纪家掌握朝政大权,我如今想将这权利重新夺回,你觉得如何是好?”
金夜昕听得元乐帝这样一说,心中不觉一惊,但想到纪家的势力,如果不铲除,将来晚儿难免受害。但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如今皇帝一时兴起向自己询问,将来万一翻脸无情,这岂不是一宗大罪?心下一思量,金夜昕也细声回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是元国祖训,如今陛下将这样大事与妾身商量,岂不是要妾身犯过吗?”
元乐帝虽知道金夜昕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却还是不放心的看看四周,悄声道:“昕儿,你聪慧机敏,我是心知肚明的。而且我一直将你们姐妹二人当成知己。你二人既是我的妻子,又怎会受后宫不得干政这老话所限。我此番找你,是真心希望你能帮我想个主意。你也知道朝中满是纪家的眼线,我又不能大张旗鼓找朝臣商量,只好与你相议了。”
金夜昕听元乐帝说的情真意切,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也就轻轻点点头,皱眉思量。她眉尖若蹙,美眸轻转,樱唇微抿,看得元乐帝一时不觉呆了。金晚晴弱骨丰肌,好似温香暖玉,加之活泼可爱,使得自己的心片片沉沦,终究是陷了进去,不愿出来。金夜昕则是仙姿佚貌,翩舞时绰约多姿,更难的是的蕙质兰心,温婉聪敏。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却可惜性情冷淡,静默寡言,不嗔不笑,孤傲的好似隔着云雾的仙子,纵使自己有帝王之尊也难以让她开颜。元乐帝这般想着,不觉又靠近了一些,可惜金夜昕陷入了沉思,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元乐帝轻轻挑起金夜昕的一缕青丝放于手中把玩,心想若自己没有见过晚儿,此时自己的心定会被这样一位水木清华的女子所占满。即使她冷淡不好言,自己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得她的欢心。可惜如今有了晚儿,自己与她早已盟誓,不可再倾心于第二个女子。可叹这样美好的女子,今生却难得一位有情郎!元乐帝越想越是愧疚满满,情不自禁,搂住了金夜昕。金夜昕一惊,站了起来,元乐帝一尴尬,讪讪地不知道该将自己的手放在何处。
金夜昕也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了,眼珠一转,忙笑道:“陛下,昕儿刚才想事情想得入了神,心中一急竟忘了陛下在身旁,真是大罪!”
元乐帝一听深信不疑,心中也就释怀了,傻乎乎一笑,“昕儿是想到了什么竟这样着急?”
金夜昕重新坐回皇帝身旁,轻声道:“妾身为陛下思索如何夺回纪大将军一手遮天的权力,突然想到纪大将军握有元国兵权,这才一时着急无状。”
元乐帝双眉紧皱,郑重地点点头,“是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味任由纪家胡作非为的原因。虽说我提拨了秦丞相的三子为骠骑将军,统领南军。但是与纪欣所握重兵相比不过就是沧海之一粟,毫无用处,只能护得宫中众人安危罢了。”
金夜昕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陛下,南军皆为陛下心腹,虽少却精,怎会无用?有了南军,将来要分纪大将军的兵权也会容易许多,最起码陛下有这么一批忠于陛下之人,到时候只要慢慢将南军中的将士加以提拔重要,兵权也就会一点点回来。而且,”金夜昕柳眉一挑,“据陛下以往跟妾身所说,纪大将军之所以如此专权,手握重兵,靠得无非是手下的一帮将士。这些人这么多年来都跟随在纪大将军身旁,难免被其蛊惑,但却不一定就只认纪大将军而不认陛下。只要让他们知道纪大将军外戚干政,欺压陛下,绝非忠君贤臣。妾身想这些将士们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定会弃暗投明。”
“昕儿此计甚妙!”元乐帝轻轻拍手,却又眉头一紧,“可是如今朝堂之上,武将大多为纪欣的心腹,我们如何才能让那些将士得知纪欣的真面目呢?”
金夜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陛下,此事妾身有办法。陛下还记得前几日妾身请心阳长公主进宫陪妾身赏花之事么?”
“当然记得!”元乐帝重重点头,“可是心阳与那些将士有什么关系?”
“陛下,”金夜昕耐心说道:“当时心阳长公主心事重重,虽是陪着妾身赏花品茗,脸上却少有笑意,陛下难道就不觉得奇怪?陛下难道没有询问一下长公主为何这般忧郁?”
元乐帝听金夜昕这么一说细细回想,可是脑海中只有金晚晴的笑靥,丝毫没有一丝心阳长公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