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新官上任三把火。对一中刚开学的班委而言,新官上任意味着搬不完的教材、发不完的资料。

班委选举刚结束,包括课代表之内的班委们都成了免费劳动力,一个个从三楼教室往返于一楼教务室之间搬书。

新任班长林晓诺还没从“天上掉馅饼砸死我”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就已经自觉投入紧张刺激的体力劳动中。

为了不辜负全班同学的信任,她干得特别卖力。往返楼上楼下几次后,精心梳好的刘海炸了毛,整齐的马尾歪到一边,雪白的白衬衣上也印上几块黑印子。

在二楼的楼梯上,体育委员祝东来接过她手中的一摞历史书,说:“班长,吴老师请你去她办公室帮她拿一下水杯。”

“哦,好的。”林晓诺愣了一下,又问:“不好意思,吴老师教什么的?”

“你不知道?这样,我哼一段旋律,你想象一下。”祝东来一脸坏笑,好像已经忘了粉笔打在天灵盖的滋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幽幽的青山.....”

一般情况下,从任课老师的气质就能分辨出她教的课程。

英语老师普遍又美又潮,数学老师严肃木讷,语文老师,基本长发飘飘,酷爱民族风,批评起人来抑扬顿挫、花样百出。

林晓诺跟着他的旋律左右摇摆片刻,恍然大悟:“语文?”

“bingo!”祝东来打了一个响指。

林晓诺笑着说声“谢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转身朝高二语文组的教师办公室跑去。

江城的夜晚很快就下凉了,教师楼外空旷的操场上黑黢黢的一个人也没有,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大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还有隐隐约约的栀子花香味。

林晓诺在晚风中凉快了一会儿,等呼吸平和之后才走进教师楼。

兜兜转转找到语文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有光线透出来,林晓诺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抬手准备敲门。

这时,门内传来慕容沛的声音,她敲门的手停在半空,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我没办法再参加比赛了。”慕容沛说,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却异常舒服熨帖。

“慕容,我知道费帆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这件事我们也很难过。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你们是队友,也是好朋友,如果他醒着,一定也希望你能继续参加比赛。”典型的语文老师的声音。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慕容沛的声音有些哽咽:“费帆他.....”

对话戛然而止,林晓诺还站在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一阵开门风撩起她的额发。林晓诺还没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已经冲了出来,两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林晓诺跌倒在地上,双手往后撑地勉强坐起,抬眼便遇上慕容沛的脸。

他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看到是自己后愣了一秒。

几乎是在同时,他一手抹去眼角的泪,另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大步离开。

男老师追出来时,只看到门口愣着的林晓诺,他看了一眼空旷的走廊,叹了口气,才沉着脸问她:“有什么事吗?”

“嗯?”林晓诺回过神来,忙说:“哦——吴老师让我来帮她拿水杯。”

男老师打开门,给她指了指吴月梅的位置,重重坐在旋转座椅上。

林晓诺小心翼翼去拿了吴月梅的水杯,又听到深深一口叹气。她转头一看,禁止吸烟的桌牌后,男老师掏出香烟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正在抓打火机。

“老师,我走了。”林晓诺小声说。

男老师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要当着学生的面点烟,忙把烟收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哦,好。”

林晓诺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她回头问:“还有事吗,老师?”

男老师站起身,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一下,严肃说道:“一会儿去卫生间洗一把脸,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一中学生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林晓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拎着吴月梅的杯子走出教师楼,一边走一边想刚才看到的事。

慕容沛哭了。因为费帆的事情不想去参加比赛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刚才他的眼睛红红的,拉她起来时她感觉到他的手都在抖。

从教师楼到高二楼步行要五分钟,林晓诺快步走着,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压都压不住。

她想去找他。水杯不去送了,教材不去搬了,班长也不当了,被吴月梅批评就批评吧。

她只想去找到慕容沛,然后安静地陪他坐一坐。

两家是熟人邻居,祖上是至交好友,她俩又是同校的同学,理应团结友爱、雪中送碳。

对了,他前两天还帮了自己来着。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而且,他是学霸,是一中的骄傲。这样的人遇到困难,任何一个一中人都应该挺身而出——这是一中人应该具备的集体荣誉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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