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你还没下学吧,不好好‘念书’,这是要去干什么?”他着重强调了“念书”二字,眼神亦戏谑的瞄了瞄她怀中用布包着的黄.书。
关你鸟事!汤媛笑道,“太嫔娘娘有事找奴婢,主子召唤,奴婢哪能不应,殿下若无特别吩咐,奴婢这厢告辞了。”
说着就要往后退,却听“咔擦”一声,竟是一根手腕粗的枝桠被他轻而易举的折断了!贺纶吟吟看向她,特别亲切的问了句,“什么事这么急,连跟本皇子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谁,谁说的,殿下有啥话尽管说,奴婢听着呢。汤媛冷汗涔涔的瞄了眼断成两截的树枝,这么粗,她用脚都不见得能踩断,变态的力气好大呀!
这样才乖嘛!贺纶笑的一脸孩子气。这个人真心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养眼的,可惜汤媛委实没有欣赏他的闲情逸致,只想提醒他一句,“殿下,您的春衫可是刚刚换过的,奴婢昨天……没洗澡……”
所以,可不可以把您搭在奴婢肩上的尊爪移开。她紧张的抱紧黄.书。
贺纶揽着她边走边道,“我送你的耳坠呢,是不是没有合适的头饰搭配?这样吧,你若肯帮我个忙,我再赏你根顶顶好看的金簪如何?”
“殿下!”汤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胳膊底下挣脱,态度坚决道,“请殿下自重。奴婢不喜欢这样!就算您再恨三殿下,他也是您亲哥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您这样做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反正她也是不想在这宫里多待一天,有些话必须跟他讲明,不然他对她只会得寸进尺!
贺纶望着女孩义愤填膺的神情,眉宇微扬,却不似动怒。
没动怒便好!汤媛的勇气登时倍增,一口气道,“如果您只是觉得抢人家的东西好玩,那完全没必要拿奴婢来戏弄!因为奴婢跟三殿下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亦不会在这深宫逗留,且跟殿下明说了吧,奴婢今日之所以提前离开就是为出宫做打算!”
她的一生都不会再与贺缄有任何联系!
他就是把她欺负死了,贺缄的人生该怎样还是怎样!
第46章中意
贺纶哈了一声,低头看她片刻才道,“小矮子,你的意思是本皇子戏弄你的原因……是出于夺人所好的兴趣?”
难,难道不是?汤媛挺了挺胸,输人不输阵。
贺纶摇了摇手指,“你想多了,我没戏弄你。再一个,你是老三的心头好吗?”
轻飘飘的一问将汤媛锤进了地底。
眼泪都差点给他气出来。
幸而她别的本事没有,偏就心脏堪比钢化玻璃,“是,是啊,三殿下对我可好了,但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哦,对你可好了。”贺纶撇撇嘴重复了一句,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他若真心对你好又怎会让你这么土?一股浓浓的老太太气息。”
不是很懂她那条浅驼色绣了粉色缠枝花的裙子是几个意思?
反正他年近四十的舅母都不会这么穿。
话说汤媛今日的穿着确实老气了点,主要是被太嫔娘娘含蓄的提醒了一番,既是要离开,也就别在贺缄跟前花枝招展了。
但是贺纶那句浓浓的老太太气息多多少少还是伤害到了一颗少女心!
老太太又怎么了,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她相亲的衣裙不知有多美呢,该他没眼福看!况且贺缄对她的好,她自己清楚就行,要他管!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他认为的那样,用点玛瑙碧玺就百依百顺,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赔了她一对名贵的宝石耳坠,便以为她会眼皮子浅到立刻跪舔?
抱歉,她是喜欢钱,但真不稀罕他的。
汤媛赶着回去打扮相亲,道不同不相为谋。贺纶没想到真把女孩子惹恼了,连忙攥住她腕子,扯到身边,话语间隐隐有点服软之意,“我知道你总是翘课,此番回去也是不务正业,你有这功夫虚度光阴,还不如去寿药局治病。”
大哥,你才是需要治的那一个!汤媛冷不防被这么一拽,随着惯性往前扑,贺纶笑着后退,见她实在要摔了,才伸手扶了把。
汤媛已是手忙脚乱,勉强扶着他站定,讲真,她要是力气有他大,现在就一棒槌轮死他。贺纶看了她须臾,倾身贴向她的唇,“你且乖乖的,我要你做掌寝好不好?”
你,你别伸进来!汤媛花容失色,痛苦的呜咽了声,直到传来章蓉蓉清脆的声音,“五哥哥,你在哪儿呀?”
贺纶一怔,松开钳制,擦了擦自己嘴角,也想帮她擦擦,她早已喘息着后退数步。
章蓉蓉咦了声,“汤宫人,今日下学怎地这么早?”
汤媛慌乱的整了下因为挣扎而歪斜的衣襟,屈膝施礼,“奴婢得太嫔娘娘召唤,提前下了学。”
“这样啊,那快些回去吧,莫要娘娘等得着急。”章蓉蓉催促道。
汤媛应诺,后退几步,转身没过多会子便消失在转弯处。
章蓉蓉却是一脸捉到了偷腥猫儿的神情,歪着嘴一步一步逼近神色如常的贺纶。
装什么假正经,方才我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你这样亲她,她好像很不舒服呀!你得到她的难度又增加了一尺。”章蓉蓉白了他一眼,转而委屈道,“你还没亲过我呢,我也要!”
不用你说我也知她更讨厌我了。贺纶兴致缺缺的警告了章蓉蓉一句,“休要在母后跟前乱说话,不然以后再也别去南三所找我了。”
说完,抱着胳膊迈开脚步,章蓉蓉立即追去,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不准她们跟的太近。
“汤宫人的嘴巴里有蜜吗?你怎么没事就要啃人家!太过分了,我咬过的包子你都嫌弃,人家的口水就是香的,恶不恶心啊你?”章蓉蓉不依不饶,扯着贺纶,非要他也亲自己,直到惹的他真动了怒才悻悻然松手。
那我亲你好了。章蓉蓉踮起脚勾着他脖子,吓得身后侍婢齐齐转过身,然而贺纶只需微微扬起下巴,她就什么也够不着。
吧唧,最终她硬是亲了口他的喉结,笑着逃走。哥哥,别忘了雨露均沾哦!
却说这一边“狼口逃生”的汤媛,走至无人处,将口中含了多时的唾沫吐出。
她垂着眼皮在地上蹲了片刻。怪不得当初阿珞对她说,漂亮的男人其实也是男人。那是阿珞侍寝后的第三天说的话,脸上略有些憔悴,不复当初对贺缨充满向往时的神采。或许当初贺缨也像贺纶那样恶心,强行将……所以阿珞才那么可怜!她抱紧怀里的黄.书,死死抿着唇,泪珠儿在眼眶打晃。
其实章蓉蓉应该都看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