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章蓉蓉来救了她,不然贺缨还要来第二遍。而她的宫婢因为护主不力跳井自杀。
馨宁抱着身子失声痛哭,实在是太恶心了!这明明是章蓉蓉的劫,为何却要报应在她身上?如果那天离开的不是自己而是章蓉蓉,该有多好啊!
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不停怨恨被玷.污的那个为何不是章蓉蓉,也不停的怨恨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待自己!
羞恨之下,她终于崩溃,纵身就要往面前那口井里跳,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的抓住了她,将她猛然扯进怀中,不顾她的厮打和谩骂,只将她拖的离那井口远的不能再远。
贺维气喘吁吁松开她,后退一步,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你只会自怜自艾,埋怨自己的身世,其实从不曾真正吃过一点苦。你可是皇祖母亲手养大的,这宫里谁敢正面给你脸色瞧?没吃过苦的人,心灵都脆弱,只受了一点屈辱便不想活。”
他笑了笑。
此前就说过几位皇子相貌几乎不相伯仲,各有所长,而看上去最不显眼的贺维却有一双最为动人的桃花眼眸,也是因此,馨宁才私下里与他渐渐有了些接触,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会救她。
馨宁满脸泪痕,怔怔望着他,颤声道,“一点委屈?我受到的屈辱在你们男人口中就是一点委屈!!”
贺维眉宇微杨,淡淡看着她,等她吼完了,才漠然道,“你看我一个皇子,被你呵斥的像个下人,不也就这样受着了,这宫里很多人都能这样对我,换成你,这样的委屈可能挨过一天?”他蹲下.身,一臂搭在膝上,歪头打量着她,“擦擦眼泪吧,其实事情也没坏到那个地步。”
馨宁诧异的望着他,只见他面色苍白,有点淡淡的病态,但笑起来的样子莫名温暖。
“反正都这样了,为何不做恒王妃呢?”他似乎也不欲跟她多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还未回过神时已经离开。
他说的是恒王妃而不是恒王侧妃。馨宁眼眸一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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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上回说到馨宁偷偷溜出慈宁宫在一处荒园深井边意欲自裁,幸得睿王贺维出手相救,这才堪堪没有做下冲动之事。
但她偷溜出来不打紧,这可苦了贴身伺候她多年的宫女,因为看护不力,未能及时发觉她出走,竟被怒火烧肝的太后当场杖毙了两个。馨宁毕竟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当即跪下向太后忏悔,并保证再也不敢做糊涂事!
她身体还未痊愈,又哭的梨花带雨,太后虽怒却也不忍再苛责,闭目摆摆手,身边的嬷嬷赶忙上前扶起馨宁,送她回闺房。
自此,她的情绪果然稳定下来,每日按时服药,且吃斋念佛抄经书,一心为太后求平安。倒令微微失望的太后重新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几日,太后一脸严肃的向明宗提议,贺缨必须娶馨宁为正妃。
经此一劫,贺缨是别想东宫储位了,而他品行不佳深入人心,此番立馨宁为正妃,也好让他长一长记性,对馨宁而言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事令明宗颇为犯难。因为贺缨已经与房大人的千金订婚。
太后冷冷一笑,“不过是定亲,又还没成亲,也罢,此事便交由哀家处理,断不能便宜了那小孽障!”
她痛恨贺缨欺辱了自己养大的女孩不假,但贺缨也是她嫡亲的孙儿,再恨也不至于让他去死。所以,如果既能全了馨宁的脸面和身份,又能对贺缨稍作惩戒,那还真没有比让他娶馨宁为正妃更好的方法了。
原本她就有这个意思,再加上馨宁忽然开窍,自己提出,那份勇气和骨气不禁坚定了太后的想法,此事就这么拍板定下。
而另一个险些遭了贺缨毒手的章蓉蓉哭哭啼啼的返回阁老府,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喘气都不敢用力,只温柔小心的呵护她沐浴更衣,末了,又煮了两只鸡蛋由灵烟服侍着敷眼睛。
主仆二人低声的絮语。
“小姐,今日裕王似是有所怀疑……”灵烟小声道。
章蓉蓉莞尔一扬下颌,“他那么了解我,怀疑我自然再正常不过。可我受辱是事实,两次自杀未遂也是事实,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心疼,否则早就正面逼问我。”
然而他没有。
他怎会不知看着长大的小表妹虽然什么都听他的,唯有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由他定。
这日从王宫回府,贺纶一脸心事重重,汤媛并不敢叨扰他,只在临近下车之时才问,“王爷,干爹转醒以后我可不可以白日过去照顾他一两个时辰?并不耽误多少日子,就半个月。”
出乎意料,贺纶竟爽快的应了。
他身边并不缺伺候的人,虽然都是内侍和男人,但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等适合女孩子做的有萱儿一个足矣,旁人他也用不惯。
汤媛感激的福了福身,两人如同普通年少的夫妻一般,牵着手儿迈步自家庭园。
如今陆小六住在裕王府的客院,地方宽敞,绿树成荫,倒也是个僻静之地,最重要的是距离亲卫所近啊,可见裕王是有多巴望那群苗疆余孽来找他。
既不敢藏的深了,也不能没有一点防御措施。
次日,汤媛就开始抽空过去探望一二,倒也并不麻烦,只因客院的洗衣做饭添茶倒水都有专人过问。她不过是将细致不到的事情再描补一下罢了,譬如给屋子里添一点安神香,叮嘱小厮但凡天气好就把被褥等抱出去晒一个时辰,莫等感觉潮了再挪,涉及饮食方面,她更是个会做人的,并未顶着“宠姬”二字跑去厨房颐指气使,反倒笑眯眯的与客院厨房拉家常,递给管事媳妇一只碧绿的菖蒲纹荷包,足有十两银子。
管事媳妇不敢受,“掌寝莫要折煞人了,照顾您的干爹本就是咱们分内之事,哪能让您破费。”
汤媛只管往她手里塞,笑道,“当家才知柴米贵,我在宫里的时候也认识几个厨娘,不管什么分内事都有为难的时候,如今王府规矩大,采买上有诸多不便,可我干爹年纪大身体又不堪重病,还请娘子收下以备不时之需,就当帮了我一回。”
瞧瞧人家的小嘴多会说话,管事媳妇早就乐歪了嘴,岂有不答应之理,既拿了一笔钱还又在汤掌寝跟前记下好,往后对陆小六的饮食果然更加仔细。
这日,陆小六醒来就看见了干女儿。他让汤媛过来坐下歇会。
这丫头真是个实心眼。陆小六哭笑不得,自打救了她一命,她就真把他当爹了,一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后来见这孩子乖觉又机灵,是个有福的,便不时帮她度过难关,一来二去,倒还真有了点父女情,而他此生又注定无后,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身外之物,遂才将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玉斋送给她,也算全了这场父女情。
此时汤媛还不知自己早就是个富婆。但按照陆小六的遗嘱,待他死后才能将部分财产转到她名下。
如今他还没死,所以此事也就暂未对她透露。
陆小六见她坐定,才道,“你这条小命也是没谁了,掉下悬崖都摔不死,天意难违啊,往后也不要再想其他,且安安心心的跟着裕王,说不定就有更深厚的福运等着你。”
那您可就猜错了,我可能会做寡妇。汤媛将放凉的汤药亲手奉给干爹,道,“您可能还不知道,裕王不知哪根筋扭了,他要纳我为侧妃……”
陆小六眼睛微微瞠圆,“这是好事啊!”
“还要两年内扶正。”汤媛不咸不淡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