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那,只因小草已经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大黄第一个跳进院中,围着水井转了两圈躺在树荫里喘气。
小暖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堂屋八仙桌上,到院中给大黄提了一桶井水倒在木盆里,累死狗大黄爬起来喝了几口,又躺下不动了。
小暖拍拍它的肚子,跟娘亲简单梳洗后躺在西屋的炕上,沾枕头就着了。
这一睡便是一个半时辰,待小暖张开眼时才发觉娘亲和妹妹早就醒了,正坐在堂屋里翻看她俩买的小东西,美得不行不行的。
大黄依旧在水井边呼呼大睡。
见姐姐睡醒了,小草立刻跑过来献宝,“姐姐,这个陶绣球是给你的。”
陶绣球,是用陶土烧制而成的圆球,表面有各种纹样,中空,里边含一个活动的小球,摇起来哗哗作响,声音很是悦耳。
小暖摇了摇,笑了,“嗯,真好玩儿。”
小草立刻蹦跳跳回去接着翻宝,秦氏心虚地抬起头,“买的好像有点多了......当时没觉得买啥啊,咋拿回来就这么多呢......”
小暖轻轻笑了,“看着多,都是小玩意儿没几个钱,再说咱们也不总逛。”
秦氏这才安了心,也献宝地拿出一个小盒子,“你闻这个桃花胭脂,可香了,娘买给你的。”
这胭脂是用盛开的鲜花整朵摘下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加工制成的,别的不说,起码抹了不会有害,味道也不差不了。
“女儿还小,娘用这个正好。”小暖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面赛桃花,唇不点而朱,真用不到。
秦氏立刻摇头,“娘都什么岁数了,抹胭脂让人笑话。”
什么岁数,不过才二十九岁而已。小暖心疼,“微微抹上些显得脸色好,能用的。再说咱娘这些不是为了给谁看,就是自己高兴就行,打扮得精精神神的才舒服不是?”
“给你的,娘不能用。”秦氏惊慌收起来,继续跟小闺女看别的。小暖也没多说什么,陪着俩人看了一会儿,才低声跟娘亲道,“我去布庄看看?”
秦氏点头,“去吧,早些回来,别累着。”
小暖带着斗笠出门,去了斜对门的锦绣布庄。信叔见小暖来了,立刻将她迎到后院,笑得合不拢嘴,“姑娘,新进的这批布卖得极好,除了老街坊们,不少远处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也来特地跑过来买布呢。”
信叔经营锦绣布庄十几年,生意从没这么好过,心中对小暖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比起绫罗坊的收益,锦绣布庄的收益少许多,但生意不是单纯的数字游戏,这里生意好了对于她的整个布局非常有利,而且这也是小暖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实际操盘的成功,小暖当然开心。
“盛极必衰,生意越好,咱们越要处处小心,查缺补漏,以绝后患。信叔要多观察店里来买布的客人还有哪些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又有哪些咱们做得过了,及时改正。”小暖叮嘱道。
信叔连连点头,认真记在心里。
“生意好不只是因为布的原因,还有咱们的口碑好。是信叔以前做得就很好,所以咱们店里才能积攒下这样好的口碑。”
被夸了,信叔立刻乐成花。
小暖继续道,“这一点咱们要保持住,您多教导店里的小伙计,让他放平心态,不可对上门的客人急躁发火。若是店里忙不过来,就再找个伙计,别把您老累着,您可是咱们店里的顶梁柱,您累倒了咱们店里就玩不转了。”
信叔顿觉浑身通泰,干劲儿满满,“姑娘放心,老奴身子好着呢,再干二十年,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不是一个月前说自己年事已高的时候了?
小暖轻笑,“您是掌柜,就该清闲下来多想想咱们店里的大事让店铺生意更上一层楼。买布整理这些琐事,交给伙计们做就好,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面面俱到就是哪样都没做好。”
信叔立刻点头,“老奴记下了,倒是有几个机灵的小伙计可用,老奴带过来给您瞧瞧?”
“不用,店里的小事您拿主意就是。”小暖没时间关注这些锁事,她要想、要学、要做的事情拉出单子来恐怕比她自己的个头都高。
当然这跟她的毛笔字写得个太大也有极大关系。
听信叔报了店中事,又点拨了一番后,小暖带上围帽准备出门,却在门口见到了陈祖谟!
小暖立刻折回店中,看着陈祖谟带着两个仆从慢悠悠地走过去,才拉过信叔吩咐道,“信叔看到前边那个穿青袍的男人没有?”
信叔立刻点头,“看到了,那是姑娘的爹,陈状元!”
小暖......
“信叔好眼力。您就装作不认识他,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两次,看他们在干什么,切记别让我爹知道我在这里,还有咱们店的事儿。”
信叔这些日子也听小暖隐晦提过她与陈状元关系微妙的事情,并不多问,立刻迈大步出门干活。
小暖看着信叔“大摇大摆”地从陈祖谟身边经过,进入旁边一家店铺,待陈祖谟三人过去后,信叔又“大摇大摆”地出来,继续路过。
小暖......
待信叔路过第三次时,陈祖谟居然招手唤他,“这位老丈且慢。”
信叔见状元主动跟自己说话,激动得心砰砰跳,勉强镇静地停住看过去。
我了个乖乖,真是了不得,进了看陈状元比他跨马游街时还要俊俏许多。
“这位老丈,敢问此处可有买卖房屋的牙行?”陈祖谟见这老汉呆呆地看着他,这种目光他很是习惯也很享受,笑得愈发俊雅。
信叔眨眨眼清醒过来,“牙行?公子要买房还是卖房?”
“买,老丈可知附近哪里有三四进的院落在售?”陈祖谟客气问道。
我了个乖乖,三四进可是大院子了,信叔吞吞口水,“小老儿不知,不过小老儿知晓牙行在何处,领您过去?”
“如此,有劳老丈。”陈祖谟弯腰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