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明你眼睛没问题,比渣爹的要好。
小暖虽然是贴了一层假面,但脸部大体轮廓未大变,只是鼻子高了些,眉毛重了些,眼角开了些罢了,再加上此时的秦日爰的行事做派更似她在现代社会的本尊,气质谈吐与女装的十二岁小女娃大相径庭,所以无人会把秦日爰与陈小暖关联子一起罢了。
小暖笑道,“因秦某生了一张大众脸,经常有人说看秦某眼熟。”
皮氏想也应该是这样,“听说你雇了秦家村的秦岚为你管庄子?”
“正是。”小暖倒想听听皮氏会说什么。
“秦氏本性不错,人也勤快,在陈家时,老身和我儿手把手地交她识字和管人管事的门道,不过在家时有老身护着,她并未单独管过什么人事,若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秦少爷包容一二。”皮氏虽然她读书少,但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会维护自己和陈家人的面子的。
“她一个人带着我的两个孙女过活,也不容易,老身只愿她能过得顺心顺意。”皮氏微笑着解释道。
小暖挑挑眉,这半年见惯了皮氏张牙舞爪的样子,都快忘了她在外人面前假慈悲的模样了,如今一看,还真是很不习惯。她这几句话,把娘亲能做好的功劳都抢到自己身上去了,好厚的脸皮!
小暖笑得比皮氏还客气,“秦某多方探访,对秦夫人的能力和人品皆是信得过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田庄交到她的手里,秦某便不会过去指手画脚,老夫人放心便是。”
皮氏愣了愣,只得点头笑了,端着补品去找儿子。小暖进入后院中堂,见到端坐在中间的柴玉媛面色红润,眉目舒展,心底又一次对自己的渣爹表示深深地不屑。
被打了都能容着她如此逍遥,真是个废物!
“秦少爷真是大忙人,可有些日子不见了。”柴玉媛轻启红唇,似嗔似怨地看着小暖。
小暖还真是有点无福消受……
“日爰俗物缠身,实在惭愧。”
柴玉媛继续道,“秦少爷无须如此客气,大俗即大雅,谁人不是为了生计奔忙,为官的靠俸禄,为农的靠庄稼,为商的靠买卖,行当不同罢了。”
她这番言论倒是叫小暖有些另眼相看,而她说这话必定有目的。搞不清她的目的,便不能随便接话,小暖陪坐在下垂手,含笑不语。
柴玉媛看了她几眼,笑道,“听说秦少爷在登州开了霓裳分号,不知生意如何?承平王府在登州也有些熟人,若有难处或许可帮上一二。”
小暖挑挑眉,便听柴玉媛又笑道,“不过秦少爷人脉广,妾身怕是杞人忧天了。”
听明白了,这是想插手自己的店铺入干股了?小暖心中冷笑,这柴玉媛还真是好大的脸面,仗着她承平王府的关系,就想在自己的店铺里入干股抽红利,这吃相比金不换和楼萧迁还难看!
“夫人惦记着小店的生意,日爰感激涕零。”小暖站起来行礼,笑得顽皮,“不瞒夫人,日爰年纪小又是只身出来闯荡,哪有什么人脉。所以今日夫人这句话,便是客气之言日爰也当真了,真遇到为难之处,日爰绝不会跟夫人客气,到那时夫人可不要不管我。”
这是成了?柴玉媛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你尽管来,能帮的妾身帮,帮不了的妾身找我父王帮!”
这是根本没把自己的男人放在眼里,那她干嘛巴巴地要嫁给陈祖谟呢?小暖笑得越发明亮了。
小暖与她虚与委蛇一番,把她哄得有脸有面,开开心心的,才告辞出来。
后边的婆子见秦日爰走了,自家郡主还在傻笑,忍不住无声叹气,忙活了半天,什么好处也没捞到,郡主还被这滑头小子哄得乱转,真是没救了。
小暖出了陈家内宅,管事又等在门口,说是陈祖谟有请。小暖含笑点头,弄走了吴恙,渣爹要跟她谈正事了。
第二六八章 皮和肉
. 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郎,陈祖谟第一次生出自己已经老了的感慨。
方才母亲来送参汤,与他讲这秦日爰与自己那不孝女小暖很是相似,说没准儿小暖与这少年有夫妻缘。
陈祖谟才猛然发觉自己的长女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他皱皱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小暖虽然不孝,若是能嫁给这个少年也挺好,任谁都看得出来秦日爰钱途不可限量。小暖嫁了他不愁吃穿,自己也跟着不愁花用。
只是人家这等背后有大靠山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自己那个不孝不顺的女儿呢,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再提为好。
敌不动,我不动。小暖见陈祖谟在自己面前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模样,始终含笑看着他,不言不语。
陈祖谟问道,“祖谟冒昧,方才听我母亲提起你还在府中,便想起一事,才又将你请了回来,日爰勿怪。”
哎呦,叫自己的名字,这是要套近乎了?小暖笑容愈发地亲切,“陈大哥无须客气,有事但请吩咐。”
自己比他长了十几岁,他竟已兄相称而不是叔父,陈祖谟感觉很受用,“吩咐不敢当,陈某只是想问日爰可知乌羽的身世?”
小暖微微点头,“略有耳闻。”
“哦?”陈祖谟抬眸,想问秦日爰是从何处听来的。
小暖并不回答,“也只知一二罢了,并不详细。”
陈祖谟也没再问,径直道,“陈某听闻乌羽乃是当今太后为嫁入乌家的长公主之女,也就是乌老将军的孙女收在宫中的玩伴。不幸公主之女早夭,当今圣上见太后悲伤不已,又见乌羽乖巧懂事,便替长公主收了乌羽为义子,让他陪伴太后膝前……”
这的确是严晟的身份曝光后,济县各方打听到的乌羽的身世,京中也是这样传的,只是这之中有些禁不得推敲之处。
比如,乌羽的身世如何?来自乌家,还是太后为他起的姓氏?
比如,为何长公主之女死后,太后亲孙女孙子一大堆,为何不疼爱亲生的,反而对乌羽疼爱有加?
乌羽的身世三爷未对小暖讲,小暖也从来没问过。但是她进将军府见了乌老将军和乌桓后,却明白了乌羽便是长公主之子,因那相似的容貌是骗不了人的,也只有如此才能说得通。
但是为何长公主生的明明是儿子却对外称女儿?为何乌老将军对这个长孙的态度如此漠视?个中情由,恐怕令人唏嘘。
“陈某却对这乌羽的身世有两点推测。他要么是乌家子弟;要么跟日爰你一样来自某个化外之所,或者说是同一个家族。”说完,陈祖谟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郎,想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小暖不动声色,“陈大哥这样,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了?”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陈祖谟笑着。也只有如此,才能说得通为什么秦日爰与三爷面前颇有些脸面了。谁都知道三爷与乌羽的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秦日爰若与乌羽来自同一处,他与乌羽亲近便是与三爷亲近,他有三爷相助,生意自然如插双翅扶摇而上。
不过是沾了家族的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