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若是有功,升迁极快,金吾卫胄曹参军论品级乃是正八品宣节副尉。
牛元初直起身,将早上他带着役徒修补城墙归营遇到小暖之事讲了一遍,随后道,“此人名作韩三,乃是京畿恶匪,是玄其大人亲手交到流役所的。陈姑娘取出信物后,属下不敢独断便禀了玄其大人,是玄大人认出这块方牌乃是承王府侍卫的信物。”
玄其可是晟王的亲信,楼萧迁错了错身,才客气地问,“玄大人何时从何处又因何擒获此贼?”
玄其道,“去年六月初三夜,京城南城门外五里的财神庙后的山坡下。当时韩三头破血流,自供是抢人钱财不成反被人抢,受伤跌落坡下。”
众人……
“玄大人可曾亲眼见他伤人?”楼萧迁又问。
“无。”
柴玉媛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便放下了,还好,还有回旋的余地。
楼萧迁也松了一口气,再拍惊堂木问跪在地上瘦高的韩青,“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韩青倒还算平静,“小人韩三,乃是青州落家坡人士,出事前以跑江湖卖艺为生,不是承平王府侍卫。”
楼萧迁心中一喜,赶忙问小暖,“陈姑娘这牌子确实从韩三身上得来的?”
“是!”小暖言之凿凿。
“大人冤枉,小人是与两个壮汉互殴受伤的。”韩青狡辩道。
楼萧迁问小暖,“何人为证?”
“我娘和小草都在庙内,可为证。”
还不待楼萧迁问话,柴玉媛就冷笑道,“你们三人乃是一伙儿,证言岂可轻信?当时破庙中定光线昏暗,你们凭什么就是一定是此人?”
“他都说不是承平王府的侍卫了,郡母急什么?”小暖抬眸,对上柴玉媛。
柴玉媛咬牙,闭嘴,果然如她夫君所言,大堂之上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多说多措。
楼萧迁也道,“你母亲和小草之言确实不能作数,你说是韩三要杀你们,可还有其他佐证?”
韩青低头不语,柴玉媛翘起嘴角,小暖却用力点头,“有,民女还有人证!”
“在何处?”
小暖抬头看着三爷,楼萧迁又是一哆嗦,莫不是三爷也掺和进进去了吧……
严晟直接开口了,“本王确实可以为陈姑娘作证。”
众人都呆了,柴玉媛的心……毛了。
“因那夜本王也在庙中。”严晟接着道,“当日本王身负要务,隐在梁上没有露面。韩三如何行凶,秦夫人一家三口和大黄狗如何将他打晕并从韩三身上取了牌子和银票并将他扔下山坡之事,本王乃是亲眼目睹。本王恐此贼醒后再行凶,才令人将他抓了投入大牢,并令玄其暗中保护她们母女返乡。本王的话,可否能作证?”
韩青面无人色,柴玉媛眼冒金星,众人目瞪口呆,楼萧迁握着惊堂木的手都抖了,这是何等的凑巧,何等的……倒霉!
这是何等的幸运!自己穿过来就在财神庙遇到了自己的财神爷三爷。若不是三爷一路护送,她们母女还不见到能平安返乡。若不是三爷昨日找她并跟她说了韩青之事,并给了她一块腰牌,小暖怎么会有底气击鼓。
没想到晟王还曾暗中助过她们母女,秦氏连连给严晟磕头,“多谢晟王,多谢晟王……”
小草磕了两个头后眼睛忽然一亮,“大黄那天晚上就说房顶有人了,小草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晟王爷您老人家!”
老人家……严晟微微欠身,接着道,“至于韩三是不是承平王府的人,除了牌子还有诸多方法可验证,楼大人派人去京城一查便知。”
“是……是。”楼萧迁的脑袋已近麻木,这还查个屁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晟王说他是,那就是有十足的证据。
承平王府,这次是跑不掉了!
“啪”地一声,楼萧迁再次压住大堂外的喧哗,又喝问韩青,“本官再问你,你到底是何人?”
韩青绝望地抬头,先遇上柴玉媛哀求的眼神,再碰上晟王冷如冰的目光,心知自己再说谎定会受尽皮肉之苦,还不如直接招了来个痛快,“小人本名韩青,确实是承平王府的侍卫。”
他招了后,柴玉媛便跌坐在地,场外又是一阵激愤。
小暖母女三人叩首,“请大人为民女三人做主!“
做主……做主……他哪做得了这个主!楼萧迁强撑着问道,“既然如此,你在山下为何隐瞒身份?”
韩青低头,“小人任务失手怕回府受责罚,便谎称有罪,被玄大人的人抓入牢中避难。”
到牢中避难……这承平王府的责罚到底有多厉害?“啪!”楼萧迁重拍惊堂木,“是何人指使你谋害秦氏母女的,还不从实招来!”
第三五九章 民妇惹了谁?
韩青既然吐口了,再讲起当时经过便如竹筒倒豆子,一点也不替承平王家瞒着,左右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下地狱大伙一起去!
“去年六月初,王府的管事柴和吩咐小人去寻返乡的秦氏母女三人,灭口以绝后患。小人终于寻到机会下手时,却……被狗咬了,小人一时失神被人用木棍砸中脑袋后不省人事,再睁开眼已是山坡下。”
“哗——”场外激愤,咒骂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啪!”楼萧迁再拍惊堂木,柴和乃是柴玉媛下人,楼萧迁知这便是板上钉钉了,“来人,速捕柴和上堂!”
柴玉媛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肚子越发地疼了。她却不想起来,甚至暗暗期盼现在就流产,血染大堂!
她是找人谋害秦氏三人,可她们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她若现在流产,就能让陈小暖这死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背上害死陈家子嗣的罪名!
她不是给自己扣这个帽子吗,那就让她尝尝什么滋味!
柴玉媛目露疯狂,抬手压向自己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