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貌似沉稳地走出大厅,小暖缓缓翘起嘴角,“从郑笃初的态度来看,他这趟过来右相知不知道还待两说。”
“小暖,咱这么做不会出事儿吧?毕竟是相爷那么大的官……”秦氏担心着。郑笃初明显是生气了,听说他爱耍阴招,不会暗地里派人过来破坏他们的田庄或者生意吧?右相不会站出来给郑笃初撑腰吧?
“娘别担心,离开了右相,他成不了气候。”小暖笃定道,“如果他真得了右相的帮助,那咱有三爷呢,怕他?!”
“姑娘,要不要给三爷去信询问一番?”玄舞问道,不管怎么说,这货也是右相的亲外甥,处理不甚将关乎大局。
小暖摇头,“不必。”
三爷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这时,刘守静进来报,“夫人,陈先生在庄外求见,说是要见大姑娘。”
秦氏皱起眉头,她们正忙着呢,他来干什么?
小暖问道,“他与郑笃初打了照面没有?”
“他们在庄外说了几句话。”刘守静道,“郑笃初气不顺,陈先生点头哈腰赔了罪,说了什么师侄没听清。”
不是说读书人都是铁骨打的,怎陈祖谟就是这么个没骨气的!秦氏站起来,“你先忙,娘去对付他!”
对付……小暖忍不住笑了,“女儿想听听他要说什么,顺便印证一下我的推测,让他进来吧。”
陈祖谟大步走进来,张嘴就斥责小暖,“你太不懂事了!”
秦氏立刻不干了,“闺女病了半个多月,你回来就派人送了四个果子过来显摆!今儿来了也不问一句闺女咋样了,进门先骂人,你懂事儿?”
这泼妇的嘴皮子一天比一天厉害了,真不知道这仨是谁跟谁学的!陈祖谟今天不是来吵架的,压住火气道,“无知!那四枚岂是俗物?那是极品神仙果!神仙果者,雌雄异株,夏花秋实,堪比仙丹……”
“是仙丹也得对症!小暖是嗓子肿了说不出话,你送止咳的拉汗果算什么?”
没合离前,陈祖谟在秦氏面前引经据典,听不懂他在说啥的秦氏只觉得他厉害,更会自惭行愧;现在秦氏识字能看得懂书了,才知道这样咬文嚼字说话是酸腐秀才才做的事儿。云清先生和诸葛卿就从不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
真没把小暖的病放在心上的陈祖谟气势弱了些,低声道,“陈某刚回来,哪会知道小暖生的什么病?”
秦氏冷哼一声,看向身边的闺女。小暖这才问道,“您过来有事儿?”
“当然有。”见她不打招呼不行礼,陈祖谟的火气又上来了。
就算想到小暖会拒绝郑笃初,但陈祖谟也想不到这死丫头敢把郑笃初气成那样,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可知郑笃初是何人,他舅父是谁?”
小暖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给他看,“有话就说,别绕弯子!”
陈祖谟握握拳头,“他是右相的外甥!晟王若想在天章阁成事,只能与右相连手。右相派郑笃初到济县,就是有主动示好晟王之意,你将人赶走就是驳了右相的面子!若是右相与建王或宁太傅联手,你可知晟王会如何孤立无援?”
秦氏听得心里没底,转头去看闺女。
小暖不答反问,“郑笃初是右相派来的,还是您或您夫人请来的?”
陈祖谟眼皮一跳,“胡说什么!”
“小暖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小暖试探完,接过玄舞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陈祖谟皱眉看着小暖,暗暗猜测她从哪里得的消息,又知道了多少。
“就算郑公子不是被右相派过来的,但他到了这边的事儿右相岂会不知?右相没动静,就是想看看晟王要怎么处理,难道你要让晟王在天章阁……”
小暖沉着脸打断他的话,“晟王进天章阁是为圣上做事,不是去拉帮结派搞朋党之争的!”
无知!怎么就说不通呢!陈祖谟怒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与他撕破脸,棉花种出来都是要卖的,你卖给谁不一样?”
小暖撩起眼皮,“是一样。但这是我的东西,我高兴卖给谁就卖给谁。”
“不该是谁价高就卖给谁吗!”
“我们不缺钱。”小暖淡淡道。
陈祖谟一肚子话都被堵在嘴里,吞下去吐出来都难受,卡得脸都青了,“待晟王怪罪下来,莫怪为父未提醒你!”
秦氏冷哼道,“我女婿是靠着真本事做事的,不是靠着拉关系!”
一对蠢货,看她们还能张狂几日!陈祖谟甩袖离去。
待他走了,秦氏才心里没底的问闺女,“你这么跟你爹说,不怕他跑到郑笃初面前嚼舌头?”
小暖笑了,“他不会,他只会在郑笃初面前说女儿很想跟他合作,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得不选了秦东家。”
秦氏想了想,这还真是陈祖谟干出来的事儿,“郑笃初真的是你爹他们叫来的?”
第六四二章 货物出事儿
“我爹他们还没这个本事能搬郑笃初过来,只可能是出了点力或者郡母提前知道送了消息回来,否则我爹才不会这么上窜下跳地折腾。∑菠☆萝☆小∑说”小暖分析道。
上窜下跳不这个词还真是挺合适的,秦氏也没说小暖不该这么说她爹,站起来道,“露水该干了,娘去地里忙活会儿,这眼看着就要开花挂棉桃了,该再浇水上次肥,好保住棉桃,也不晓得木家父子跟函昊那边琢磨的咋样了。”
王函昊跟木地平父子三人在第四庄暖房里种的棉花比外边的早一个多月,就是为了研究落桃的事儿,不过到现在还没有送消息回来。
“此事急不得,娘可以先派人去问问。”小暖也站起来,“女儿去织布行看看。”
织布行内,从登州过来的江家和齐家的织布娘或工匠,正跟自己织布行里的工匠一起钻研织棉布的事儿,干劲儿十足。小暖转了一圈后回到管事房,问织布行的管事贺冬柏,“这两天可有郑笃初的人与你接触过?”
贺冬柏没瞒着,“说是给三倍的工钱,让小人去郑家的织布行做事,年底还有大红封,小人回绝了,倒是没听说他们接触咱们的工匠。”
贺东柏是小暖从登州薛家买下织布行时,一并带过来的管事。这一年看下来,此人能耐够用,人也本分,让小暖比较放心,“工钱咱不论,等到棉布开始卖了,你和工匠们在咱们这里拿到的分红,一定比郑家许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