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是在金银窝里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便是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也是为了强身健体罢了,外边的传闻岂可尽信,你跟他打啥?输了丢人,胜了也不显得你厉害。你战胜了冷面冷血的晟王,万一他不高兴宰了你,都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听到有人敢跟三爷叫号,玄散和玄其都乐了。这二愣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立海正要上前喝止赵青,却见晟王上前一步,站在点将台边朗声道,“你们且选出十人来与本王过招,三招之内能碰到本王者,赏金百两,官升一级;十招内能伤本王者翻倍,本王绝不翻后帐。”
“哇!还有这等好事儿!”众将士又沸腾了,几百人闹哄哄地比斗了一阵,才选出十人站在队伍前,摩拳擦掌等待晟王下场比试。
三爷看着这些将士,对大黄道,“大黄,看好了。”
三爷纵身落到校场正中,看着这十人道,“未免受伤,躯体着地为输,上吧。”
大黄想跟着跳下去,张冰和玄其同时抬手压住它的背,“在这儿看着,莫去。”
大黄这才蹲下,低头看着校场。
玄散看着一本正经的大黄狗,暗道王爷都这么下本了。若是这次回去了它还不知好歹地挑衅王爷,他玄散可就要教教它做狗的规矩。
校场中,赵青拉开架势大吼一声,拳头呼呼带风直击三爷的命门。三爷不躲不闪,抬手快如电地抓住赵青的拳头,向前一带向后一推,四两拨千斤地将赵青推了出去。赵青退出三部愣了愣了愣,又大吼一声冲了上来,这次三爷没跟他近身的机会,抬脚将他踢开,赵青横飞落地拍起一片尘土。这厮躺在地上回不过神儿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
剩下的几个也跟赵青差不多,三招之内被三爷打倒,见晟王这么厉害,校场鸦雀无声。还未上场的最后一个将士觉得自己这么上去也得躺了,便挺着胸膛大声道,“王爷,末将更擅长马上功夫。”
三爷吩咐道,“牵马,取兵刃。”
暗卫立刻牵来三爷的御马,并从兵器架上抽了一把长枪递上。三爷提枪翻身上马,与那副将分立校场两头,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未开战,张立海便知晟王这场又要胜了,如此可不成,他也得上,正好趁此机会立一立他在羽林卫中的军威,于是张立海吩咐人去牵他的战马,取他的兵器。
果然,那副将大吼一声驾马与晟王冲到校场正中,只一打照面就被晟王挑飞了长矛。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时,他们的大将军张立海已经提枪上马,大吼一声向着晟王杀去。
张立海是一员猛将,与晟王战双枪交错战过了三招后,两人才牵马停住。张立海抱拳,“王爷,承让。”
三爷高声道,“张将军马上功夫在小王之上,小王佩服。”
已经被三爷的手中枪震得虎口发麻的张立海暗自汗颜,晟王用的不过是校场的寻常兵刃,他拿的却是趁手的兵器。自己征战沙场二十余载,却没在三招之内让这从未上过沙场的黄口小儿露出颓势,如何敢当这句佩服。
不过,初到羽林卫急需立威的张立海还是承了晟王的好意,转身与三军儿郎吼道,“我羽林卫将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汉,今日败在晟王手下,我等心服口服。但明年呢?”
“明年某要在晟王面前过五招!”赵青吼道,十招是不敢想了,五招应是不难。
“末将拼了死地练,也要在晟王面前过五招!”众人齐声高吼。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气势!张立海向着晟王抱拳,“王爷?”
“明年今日,本王再战羽林卫三军猛将。”三爷应战,此举既可鼓舞士气又不用花军饷,用小暖的话说就是以最低成本达到最好效果,他何乐而不为?
今年初时,晟王奉命整顿左羽林卫,月余中羽林卫将士们见过晟王数次,却从未见他动手。大将军高冲被晟王弄成走马卒后,将士们不是不恨他,但都怒不敢言,今日一见才知晟王是如此高手。势服人,心不然。武服人,方无言。现在众将士看着连战十一人还能轻松跳上点将台的晟王,眼神含着火热。
“回吧。”三爷与张立海客气几句,带着大黄与侍卫们往外走。跟在大黄身边的张冰第一次见到禁军练兵,血液还在沸腾着,心脏砰砰砰地直拍胸口;大黄则跟三爷并行,看起来甚是严肃,不晓得在想什么。
虽然到现在都没摸清晟王来干什么,但张立海热情的送客,并不时低头看一眼晟王身边的大黄狗,暗道晟王待狗来军营是要作甚。
三爷这才解释道,“这是被圣上赞过勇猛的大黄狗,本王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让它见见世面。”
一条狗还需要见什么世面?张立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时不知该怎么搭话。
“汪!”大黄忽然叫了一声,站住不走了,“汪汪!”
张冰立刻道,“王爷,大黄说这里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三爷扫视四周,认出旁边这排矮房正是服毒的赵书铎生前所住的地方,立刻道,“大黄,去找出来。”
第七九六章 婴儿血
得了三爷的话,大黄立刻冲向矮房边放置杂物的空地,施展它刨洞的强悍本事,一会儿就刨出了个坑。眼见着这狗半个身子都钻了进去,张立海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末将只知耗子和兔子擅打洞,没想到狗也这么擅打洞……这就是些杂物,下边能有什么?”
“莫非是……兔子?”玄其兴致勃勃的,上次大黄为了抓窝兔子掏出清王石棺的时候他不在场,这次可算赶上了,莫名的,他觉得这一定又是大事儿。
玄其摇头,“不是兔子,应该是让大黄不喜欢的东西。”
玄散觉得不可思议,“黄大人连这都能看出来?”
玄其瞪了玄散一眼,想跟他单挑。张冰也道,“小人也看出来了,是大黄不喜欢的怪味东西。”
玄散……
好吧,是他比较笨,看不懂狗,还是老实观察围观的兵将有无不妥之处好了。
见大黄什么也没叼着就从洞里钻了出来,三爷问道,“找到了?”
大黄烦躁地转了一圈,“汪!”
三爷看向玄其,玄其也不明白,只得硬着头皮道,“王爷,属下刨开看看?”
“末将这就派人挖开。”张立海立刻道,这里怎么说也是羽林卫的大营,这体力活怎能劳烦王爷的侍卫呢。
见晟王点头,张立海立刻招呼人把狗挖的洞扩大,一会儿就从约一尺半深的地方,挖出一个小木箱,送到晟王面前。
三爷扫了一眼就知道为何大黄能发现这箱子了。夏天下雨或因为其他缘故,有水入地下渗入箱子里,让里边的什么东西发潮发霉,味道散发出来。这味道人闻不到,但狗鼻子灵,一下就闻到了,不管里边是什么,总得进入大帐中再探究竟。
“将军,咱们进帐说话。”三爷与张立海带着箱子折回大帐后,撬开箱子上的铜锁打开箱盖,一股发霉的药材味儿铺面而来,旁边的大黄焦躁地转了几圈,“汪,汪,汪!”
三爷示意玄其带着大黄到外边等候,才看箱子里是何物。这箱子里散乱放着十几个小丹药瓶,有的丹药瓶木塞已开,丹药洒落在外,除此之外还有几包发霉的药材,结合方才大黄的反常焦躁,三爷有了猜测,令人合上箱盖后,与张立海道,“请将军与小王一起将此物带至宫中面呈圣上,挖出箱子的地方也让人围起来,三丈之内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
张立海虽不知这箱子里的东西代表着什么,但见晟王如此慎重,立刻同意了。出了大营后,三爷吩咐张冰和玄其送大黄走,他和张立海带着箱子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