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跳墙,大黄摇起尾巴,开心极了。
已经回过神的玄舞领命去做事,玄迩也默默退回暗处,给大黄顺毛的小暖取出信又认真读了一遍,眼角眉梢都带了情意。
三爷信上说,他过年时看着街上成双成对的男女,甚是怀念他们一起游灯会的时光。他忙于朝事抽不出时间过来,问她过了十五后,能不能去京城小住几日。
还说他已经央了太后,请她帮着挑了良辰吉日,已经让宗正寺去算是否合适,待宗正寺看过后,三爷就请圣上御览把日子定下来。
他说,他最中意三月初十,请小暖问问秦氏的意见,看这日子成不成。三月初八是她的生日,三爷想等她一及笄就成亲呢。小暖捂着小脸,害羞了。
没人给顺毛的大黄张开眼睛,“汪?”
小暖立刻把信放下,与大黄聊起天来,“大黄,你也长大了,咱们村里的狗你相中了哪个?领到家里来吧,夏天的时候生一窝小狗崽,各庄子都放一只看家,咋样?”
大黄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小暖捏了捏大黄软软的耳朵,“去跟小草她们玩吧,我看会儿邸报。”
跟着信一起送来的,还有最新的朝廷邸报研究邸报可以了解近期发生的大事儿,掌握先机,尽早筹谋,这是小暖现在的习惯之一。
邸报看了还没一半儿,赵书彦就到了。赵书彦进来就问道,“坊间忽然出了闲话,说之前的秦日爰是你假扮的,还说现在的秦日爰就是个傀儡。”
她居然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小暖皱起眉头,“哪传出来的消息?”
“愚兄正在派人查,你速派人去展柜等人那边看看,弄明白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赵书彦很是担心,这件事一旦查实,小暖让秦三代替她去面圣,就是欺君之罪。就算此事不能坐实,绫罗霓裳的东家秦日爰被人说成是傀儡,也会降低他在铺子里的威信,这绝不是好事。
还不待小暖说话,秦三和长乐赌坊的高东家到了。高东家手里拎着几份很有分量的礼品,乃是为了谢过在长乐赌坊门口,救下赌坊的伙计还被人所伤的玄舞。
秦三的来意与赵书彦一样,他想从姑娘这里讨个主意,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高东家送上礼品后,开口道,“郡主,在下找人打听过了,是有人给了乞丐们不少银子,让他们散播这个谣言的,只是这人一时半刻在下还查不到,听他们描述的样貌和口音,似乎不是咱们本地人。”
开赌坊的高东家黑白两道皆有人,他的消息向来是最快的。既然他都说查不到人,那这人就应该柴严亭的手下了。
好个柴严亭,伤了她的人,临走还捅她一刀!
第八七七章 这绝不可能!
送走长乐赌坊的高东家后,小暖与秦三和赵书彦商量对策。
“秦日爰确有其人,这一点不怕他们差,他们查到了也没法证明以前的秦日爰是我。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万一他们能有证据证明秦日爰是我假扮的,就会追究面具的来源,从而牵扯到三爷身上。”
身为大皇子爪牙的青鱼帮众贼有面具,柴严亭的人也有面具,如果三爷的人被人查出也有面具,就可能被有心之人牵强附会,说三爷与柴严亭有关联。
建隆帝那个小心眼儿的,还不一定怎么想呢!小暖皱起眉头,这么小心眼的人,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赵书彦听到小暖这边不会有事儿,就放心了,“晟王做事周详,他定有准备,咱们还是先顾好你身边的人和事为重。”
秦三站起来,“反正秦某这张脸是真的,也不怕被查。让他们放马过来,看看能不能从秦某脸上扒下一层皮!”
赵书彦无奈摇头,“你这样,哪一点像众人以为的,聪明沉稳的秦东家?”
还好绿蝶不在,否则那丫头又该跳脚了。秦三立刻收敛成姑娘版的秦日爰,面上带了得体的浅笑,坐回椅子上,抬手握拳至唇前,咳嗽了一声,“日爰一时气急失态,还请表哥见谅。”
秦三与小暖,虽然有时候顶着同一张脸,但赵书彦从来不会认错,只看眼睛和神情就能分辨了。毕竟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赵书彦笑道,“这样还有三分像。”
秦三得意了,学着姑娘的干练睿智,头头是道地分析道,“秦某的身高与姑娘已经有了两寸的差距,而且姑娘已多月未以秦日爰的身份在外行走,应不会有事。再说了,秦日爰做过的所有事儿,秦某无一不知,也不怕人查。”
说起身高,小暖就挠头。秦三这厮去年后猛蹿了一截,肩膀也变宽了,她现在想扮秦日爰得脚踩高跷了,所以她才歇了这个心思。
为了这事儿,小暖曾跟三爷抱怨过,明明是他说秦三不会长多高,让她放心的!哪知三爷却抬手压着她的小脑袋说,不是秦三长得快,而是她长得慢了!
明明她比绿蝶长得快,娘亲也说她长得不慢呢!
待秦三和赵书彦走了,玄迩才道,“赵公子说得有理,姑娘顾好这边,三爷那边无事。”
玄迩前几日已给三爷送了信,三爷在假面一事上,向来做得滴水不漏。但奇怪的是,姑娘与三爷相识不久时,姑娘上门相求,三爷就毫不犹豫地把面具给了她。
当时她们这些暗卫都是诧异的,木开还曾为此公开抱怨过,因为三爷这种行径,着实很不三爷。
不过,三爷向来出手无悔,他做了就有办法应对,玄迩并不担心京城那边出事儿。
小暖还是不想因自己的事儿牵连到三爷,那样显得她太无能了。她的手指敲着桌面,想着对策。
正这时,接了小暖的信儿的张玄清到了,“柴严亭出手伤玄舞,就是跟晟王过不去,此等行径并不理智!癫狂之人行事,往往无法用常理推测,师妹该有所防备才是。我给师傅送个信吧,看他老人家那边有无消息。”
小暖连忙拒绝,“现在上清宫正忙着,为了九清的事儿劳烦师傅分神,着实没必要。我已经送信让人去登州请卿叔回来了,他熟知朝廷事,应能帮我出谋划策。”
张玄清知道小暖性子要强,但师傅留他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师妹的,他怎能置身事外,“师妹现在最为难的事儿是什么,说出来师兄与你一起参详。”
两人智长,小暖便向师兄请教,“师兄听到街上的谣言了吧?坊间传闻秦日爰是师妹女扮男装假扮的,师兄可知有什么途径,能拿到足以乱真的面具,让我装扮成秦日爰的样子?”
张玄清沉默片刻,才郁闷问道,“所以,绫罗霓裳的秦日爰,真的是你假扮的?”
小暖坦诚道,“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开始的时候多,后来少。”
“师傅知道?”
“嗯,师傅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玄清身中数箭,惭愧不已。他道行不及师傅,看不出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的秦日爰可能是师妹假扮的;他之前还总觉得师妹缺钱,给她塞个一百上千两银子,原来师妹说她不缺钱,是真的……
“因此事牵扯过多的人,所以九清本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原则,没有让过多的人知晓,就是跟在我身边的守一他们也是不知的,师兄勿怪。”小暖诚心道歉。
“我明白。”张玄清缓了过来,替小暖出主意,“若说面具,这却不难办,三师兄就能捣鼓出来。当年他还曾扮成师傅的模样,冒充师傅罚我等师兄弟山上山下跑了十来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