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却句句泣血。
火锅队没人说话,心软如白酒已经忍不住走开来,没脸面对可怜的茅斯人。
“节哀。”冰冷小姐姐宋野子抱着刀说。
“悲痛无用,想想怎么避免同胞全部沦陷在该隐市手中才是要紧事。”
好冷淡客观的一句话。
芝麻包拍她,瞪眼:【有点同情心啊宋野子】
宋野子死鱼眼:【我有啊,所以我没逼问他】
【哭本来就没屁用】
青年一僵,嘶哑说:
“我叫毛丁丁,茅斯人,机甲师。”
“你们呢。”
芝麻包正要开口,被一直没说话的游仙蓁拦住,“我叫游仙女,团支书。”
“哪城人你不用管,总之不是洗脑你家的该隐人,放心。”
毛丁丁:“……”
“团支书是什么什么职业?”
还有,谁会起名叫仙女?自恋到爆炸吗?
游仙女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懂,这是世界上最光荣的职业。”
“未来,我还会成政委呢,让红色弥漫宇宙海。”
“赤旗所到之处,改天换地。”
毛丁丁:“……”
这人是傻的?
宋野子瞟一眼满嘴谎的游仙女,没说话,游仙蓁冲她挤挤眼,宋野子会意,不动声色走到毛丁丁背后。
“丁丁,你能抬起头让我看看吗?”游仙蓁拿出一卷纱布。
毛丁丁一顿,“没必要了,好心人。”
“我没事。”
游仙蓁掏出枪,对准他,神情丝毫没有动摇,仿佛茅斯人刚才的哭诉都是白给:
“是吗?”
“怎么会没必要,你满脸洗脑血浆啊。”
“我们目睹了几千茅斯人被血浆覆盖后,光速信教的现场,你让我现在相信,你一脸血没有一点影响?”
“抬起头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毛丁丁叹口气,把捂着脸的手放下,一张诡异而痛苦的面容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好像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哭,一半在笑,一只眼睛满是泪水和仇恨,另一只眼睛诡异地朝上望着,望着该隐人朝拜的星球,仿佛□□蒙在了头上,一个完整的灵魂被彻底劈开。
火锅队:“……”
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笼罩住心脏。
游仙蓁背后发冷:“该隐人好厉害的天赋。”
毛丁丁半张发白的脸露出苦笑:“所以我不想抬头,我不想吓到你们。”
可这样一来,你就没法证明,此刻说话、和我们沟通的这个灵魂,到底是被血浆腐蚀的,还是你自己的了。
游仙蓁思忖,没说话。
不对,还是不对。
预警神经一直响在大脑里,游仙蓁早就不是当年的二愣子,她非常相信自己的天赋直觉。
时值午夜,天空星辰更亮,树海下的水中,水鼠们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它们暴躁地啃着树根。
“那多谢你了,丁丁兄弟。”
“但我还有一点很好奇,”游仙蓁拉开枪栓,“你们怎么刑讯该隐人的,我们都看见了。”
“对待外承认的仇恨,不像假的吧。”
“而你刚又说,茅斯城没打算反抗,而是打算谈条件,将自己更好的卖给宇宙海强城?”
毛丁丁神色一僵。
“逻辑不通啊。”游仙蓁淡淡道,将枪口顶在他太阳穴上。
毛丁丁沉默不语。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