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歌看着看着居然把自己看笑了:“你不是挺怜香惜玉的?”
阮重笙:“不巧,今个儿我眼神不太好,还就是男女不分。”不过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大发善心地让人脚沾了点地儿——虽然手上力道更重了。
易醉醉楚楚可怜地看过来。
阮重笙细细端详一番这副皮相,打了个寒颤:“这张脸是哪儿扒来的啊?我说你们魔修都这么没品位?扒也扒个好看的吧,好丑。”
易醉醉:“……”
天云歌也重新观察了一下这张脸,疑惑:“不丑啊,放青楼里已经是越过你浅朱姐姐的美貌了。”
阮重笙轻哼:“这你就不懂了,有我师兄珠玉在前,其他人对我露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表情,那都是东施效颦——除非那人能长得比我师兄好看。不过很显然,上天入地前后推个三千载,也没人能与我师兄作比。”
天云歌饶有兴致:“怎么,你还成引阳上君爱慕者了?”
阮重笙:“关你屁事。”
大概是这种严肃的对峙场景中,两个主角太过于不把自己当主角,旁边一直充当配角的孙良人反而看不下去了:“卫展眉,你想做什么?”
原本傻笑着看戏的人莫名其妙道:“我能做什么?你随意探勘,我确实修为尽散了呀。”
他对阮重笙说:“打个商量,放开她吧,我跟她可以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
“说吧。”阮重笙道。
易醉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脖子上那根“狗链”,牵着锁链的那人扬眉一笑。
“……生我的那个男人是她身边最忠实的狗,她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够说服你吗?”
“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告诉你裴回铮那些人欺骗你的全部东西。当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青楼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位已经醒来的少主,不会知道。”
“……”阮重笙什么时候是做赔本买卖的人,他看着卫展眉:“我看卫公子虽是伶牙俐齿高人之相,却似近油尽灯枯啊。我有一丹药,名作‘归去来’,可替人作续命用。不知可否换取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是落灵心给你的?”
阮重笙奇道:“你还认识我姑姑?”
“当然是认识的……”卫展眉抽抽噎噎地笑,指着孙良人道:“那‘归去来’可是让他当年跪在落灵心门前三天四夜都没求来的宝贝!不想她居然给了你!”
……这其实不是落灵心给的,阮重笙想。
这是他来天九荒之前,裴回铮交到他手上的。彼时那不靠谱的师父随手一扔,“啪嗒”一声,小瓷瓶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一颗乌漆麻黑的丹药滚了三米远。
裴回铮看都不看,随意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能续个命。你且留着吧,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当时阮重笙用两根手指捻起,看着上头的泥土草屑,十分嫌弃。
早知道这么值钱,他就该在九荒找个地儿当了换宝贝!
“啪——”
卫展眉应声捂着脸倒在地上,人却还在笑。
打人的孙良人揪住他衣领,眼神凶恶到似乎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馅吞吃入腹:“卫、展、眉!”
“我没说错啊,当初你不就是为我求药吗?”他咧嘴:“诶你看,二十多年了,你当年求的药就在这小辈身上,他还主动要给我,多有缘分!”
孙良人揪住他头发,用力往地上撞去。手背青筋毕露,力道可见一斑。
他并未用上灵力,若放在二十年前,这纯粹的力道其实连卫展眉的身子都挪动不了,可现在终究并非当年,他这一撞,瞬间在卫展眉脑门上开了个口子,粘稠的血像涌泉一般往外流。
做着这样暴行的人一字一顿:“卫展眉,我当年真是瞎了眼!”
卫展眉没有求饶,他甚至还在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正好给我一个解脱!”他哈哈大笑,指着阮重笙的眉心,“不过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刚刚还在考虑要不要救个人的阮重笙猝不及防有了姓名:“……我?!”
孙良人却毫不犹豫撞了第二回!
地上汇出一小片血河。天云歌比他更留意卫展眉的疯癫,眼看着卫展眉脑髓都要飞溅出来了,连忙伸手拦住了孙良人第三下动作:“你不想他死就冷静一点!他在故意激你!!”
“——我就是要他死。”孙良人双目赤红:“我要这个原本早就该死的人给为他而死的人偿命!”
阮重笙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事情发展了:“你们……”
他拧眉看了眼笑得特开心的易醉醉,心里怒骂,这都他娘的是什么疯子!一个可以搭戏台子的天云歌,两个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陌生人,还有……
易醉醉对他道:“是不是觉得,我倒是他们里最正常的?”
阮重笙冷笑:“省省吧,就凭寺庙里那些被扒脸的姑娘,你就永远只是个疯婆子。”
“但是我是目前最能给你好处的。”易醉醉絮叨:“如果你是要诚意,那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你想知道的。比如你娘,比如……云天都的一些事。”
阮重笙不动声色:“你先说。”
“你松一点,我不挣扎。”易醉醉活动了一下脖子,耸肩:“你娘没死,她现在正和如今的天宝都君争位。你有个绝情又多情的族兄,引你去云天都是我和他、易山岁的共同推动。易山岁为了什么我不知道,阮卿时说是为了见你一面,利用你断了易山岁为祸人间的路,也为给易山岁留一条活路;我嘛……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