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泠被放下来了。
只见他坐在地上缓了缓,一边摸着脚踝那根红绳一边抬眼看向沈子契。
沈子契见他小嘴才要张开,心里发痒地直接给他捂住,并不想听他再吹彩虹屁,就抢先对金迉道:“解开你这破绳子,我保证他不会再伤害你。”
金迉自然不同意:“我觉得以防万一还是——”
“那让我来看看曲小飞的电话是多少,”沈子契低头拿出手机,“很久没联系他,甚是想念。”
“……”
金迉无奈看他半晌,到底掌心微动,两颗核桃轻撞,发出轻轻脆脆的一声。
吴泠脚上的红绳奇迹般脱落,眨眼间便“嗖”地回到金迉手中。
沈子契眼睛瞪得溜圆也没弄明白他那俩核桃和红绳之间的联系究竟在哪里,就下意识往旁边一扯:“你不是要尿尿吗?我跟你一起——”
话音未落,沈子契乍然回头。
哪里有吴泠的影子。
“吴泠!?”
沈子契震惊地来回转了转身,却只看见敞开的大门,以及一脸“该了吧让你不听我的”的金迉。
不是,他跑什么???
“你怎么不拦住他?”沈子契脑子一时发懵,抖着手又一指金迉。
金迉就把手里红绳一摊,意思很明确。
沈子契这脸打得有点疼,又一次被吴泠欺骗的怒火自胸腔熊熊燃烧,烧得他不敢多做耽搁,气冲冲跑了出去。
——说实话,他其实知道自己昨晚非常冒失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扭向另一种局面,什么包养不平等再不吃肉就被别人吃了云云都是让自己看似冷静的借口,说白了他就是因为太没有安全感做出了最差的选择。
而也确实,与吴泠有了实质关系后他一直暴躁难安的内心莫名安稳不少,尤其吴泠中了千魂煞的种种表现让他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吴泠心里总归是特殊的,才会被“解放天性”的他如此区别对待。
他不觉得他对吴泠的情感有什么不对,他不是同性恋,更不会喜欢他“弟弟”,遑论这个“弟弟”还送他进了监狱。
他仍将他的所有不正常情绪归结为,对“弟弟”或者“仇人”的控制欲和征服欲。
所以一旦吴泠如此时此刻般超出他的掌控,有一点想从他身边离开的举动,他便又陷入无法克制的焦灼和燥怒。
他以后就不该对他有半分同情!
“你倒也不用急,”金迉看着他跑遍整层宿舍区也没找到人,跟在他身后慢腾腾喊道,“他出不了神风局。”
“而且四周都是阎王的暗瞳,你找展处长就知道他往哪儿跑了。”
沈子契一头汗水地停下。
阎王的什么?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任何类似摄像头的东西,不过奇怪地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上面闪烁着一粒暗红的微小光点,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局里隔三差五会抓一些邪物,加上突发状况,干扰源比较多,寻常网络设备经常信号失灵,”显然看出沈子契的疑惑,金迉解释道,“但只要有阎王的这些暗瞳,不管每个角落发生什么,阎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若有异常,他会告诉展处长。”
沈子契闻言忍不住惊讶,想不到那只异瞳白猫还是个行走的监视器?
而他也没心思细想这神风局内各种匪夷所思的物种原理都是什么,就蓦地抓住金迉的手。
却不是要去找展云舒,是他在电光石火间,猛然意识到,吴泠为什么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