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下你拍桌子骂人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你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真没发现啊。”他歪着头笑嘻嘻地说。
“别胡扯了,我现在该这么办?”我忙不迭问道。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找宣传部长吗?”我还是没什么把握。
“嗯,可以啊,我记得宣传部长叫马晓波,是学生会唯一高三的学生,你可以去找他。”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另外友情提示,你最好先去找安心打探下他的资料再去。”
“为什么?”我摸不着头脑,找安心干什么?
“你去问就是了,”他回头指指:“真巧,安心就在那里,去问她吧。”说完他就蹬着自行车跑路了。
“你干什么去?”我连忙高声问道,他只是摆摆手,一个劲地踩着自行车往校外奔去。
无可奈何,只好等安心来了,问起关于马晓波的事情。安心果然神奇,立刻就给我说了一堆事情,“你不知道他吗?他很有名呀,多次参加过比赛,拿过很多奖的,人家都叫他美术王子,据说考中央美院完全没问题。你问陈诺就知道了,她崇拜他崇拜得要命。不过,”安心停了停说道,“据传闻说,他很欣赏王美心,在你们竞选的时候,他投票给王美心的,他性格古怪。如果你有事情找他,我估计他不会比蓝清好说话多少。”
安心这番话顿时让我心里冰凉,也明白为何卓维跑得那么快,明明他知道为什么,却不肯说。看来指望他帮我去搞定马晓波是完全没希望了,还是得靠自己。
我在美术教室找到了正在画画的马晓波,他坐在窗边提笔绘丹青,只扫了我一眼,继续气定神闲地在纸上画。
我站在他身旁等了半天,他终于放下笔,不耐烦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你好,我是桂菲,文艺部……”我还没自我介绍完毕,他就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是谁,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是这样的,关于这次艺术节宣传画,需要你们部门配合下。”我说道。
“这不是我负责的事情。”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断然拒绝道。
“你们部门不是有很多高手吗?帮忙设计下可以吗?”我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这次艺术节是你们文艺部的事情,和我们宣传部没关系。你不去找你们部门的人,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用?”他用修长的手指拿起毛笔继续在画板上画。
“主席说过,这是第一次艺术节,希望我们各部门通力合作,宣传画和宣传栏一向都是由宣传部负责的,这次也需要你们配合来设计。”我忍着羞愤,继续给他解释。
“哼,不过是凭着和卓维的关系混进学生会的人,凭什么指手画脚?”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做了文艺部长就可以指挥宣传部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马晓波,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
“你自己清楚,你们部门多少人希望在第一届艺术节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而你因为什么不肯配合,极力阻碍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很同情他们。卓维是我的朋友没有错,但我是通过参加竞选获得成功的,不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你作为部长只考虑到你自己,真是让人诧异,想不到学生会会有你这样的人。”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马晓波气得手里的笔都掉了,他站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王美心。”我什么也不顾了。
马晓波脸上一红,弯腰拾起笔,脸上有点讪讪的,我淡淡笑道:“不知道你的部门成员要是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错失这次机会,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们的主题是什么?”马晓波终于下了决心,“别以为我是帮你,只不过我们部里看不惯那么烂的宣传画。还有,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八卦,到处胡说八道。”
“我要准备艺术节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转身离开,心里却很不舒服。虽然按照安心、文雅她们的办法,我是得到了预期的效果,可是,居然要用威胁的手段才能获得帮助,真是一种悲哀。
我有点恨卓维了,如果我不当这个文艺部长,也许更快乐一点。
一关又一关地过,和每个部门协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第一届艺术节”这个充满诱惑的大牌子下,很多人还是积极努力合作。
马晓波让人送来了很多幅宣传画,让我选择;美术组做了很多次舞台设计方案,和我不断讨论可行性;科普组和我讨论科技展的展览场地;还有组织各班报名节目。
我很忙很忙,比排小品的时候忙多了,我也深深体会到,组织一场大型活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要协调安排各部门的工作,考虑到各方面的事情,更要命的是我还要不断地应付考试学习。
好在我还有几个好朋友,安心、文雅、陈诺以及卓维处处帮我出主意、跑腿,总算没有崩溃。
我的脑子里面一刻不得清闲,每天在校园里面奔走不息,联络各部门的同学,真是腿都跑细了。
“菲儿。”我站在操场边苦苦冥想艺术节的主题时,却听见凌嘉文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还是那幅老样子,一丝不苟地走在路上,按照他的规则行动。
“你好。”我回过神来,却觉得有几分尴尬,不知道为何我见到他总觉得紧张。
“听说你最近很忙,在忙什么?”他笑着问道。
我眼睛没处放,远远盯着那棵大槐树,嘴里胡乱说道:“艺术节。”
“是吗?”他礼貌地一笑,“加油。”
我们沉默了,彼此没有什么话说,他看看手表又礼貌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忙不迭点头,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卓维拎着一堆资料过来了,对我抱怨道:“你要的东西真是太沉了。”
“我刚想到,我们的舞台上面放个大槐树,你说怎么样?”我指着那棵大槐树,“这算是我们学校的标志了吧?”
“你想把它移过去?”他看看大槐树想了想说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问问舞美他们。”
他拍拍那堆资料问我:“这些你要放到哪里?”
“我拿走吧。”我伸手接过资料,差点闪了腰,真沉。
“我帮你送到学生会吧,”他把书拿了回来,“今天是不是还要开会?”
“嗯,还有好多事情没确定呢。”我点点头。
“刚才我看见凌嘉文,你们说什么呢?”他出其不意问道,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不说就算了。”他自说自话。
“我们就打了个招呼,他有事情先走了。”我想起刚才那个场景,觉得匪夷所思,我现在已经有胆子在一堆人面前大声说话,辩论讨论了。可每次遇见凌嘉文,总是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卓维忽然说道,我又羞又恼,“你胡说什么呢!”
“我是说真的哟,如果你还喜欢他,我帮你追他。”他嘻嘻笑道。
“你这么希望我喜欢他吗?”我心里腾起一团火,气得不行。
“生气啦?”他看着我,一脸坏笑。
“你不要拿这个事情和我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正色道,“我很不高兴。”
他停了脚步,定定地看着我,眼波流转,一丝惆怅闪过,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那你喜欢我吗?”
我手里的书包差点砸到脚上,愣愣地看着他,他说什么?
“假如,你先遇见我,会不会喜欢我?”他接着问道。
我确定我刚才没有听错,这家伙疯了,肯定!问题是我傻站在这里,满脸通红算怎么回事?我想说点什么,却慌张无措地挤出一句话:“不会。”
“为什么?”他接着问道。
“你不是喜欢王美心吗?又不喜欢我,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我心慌得口不择言。
他脸色黯淡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又笑道:“嗯,你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们只是朋友,对吗?”
我死命点头,他笑得很夸张,“逗你玩呢,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开玩笑!”我气得发疯,刚才我差点透不过气来,从他手里夺过资料,往学生会方向跑去。
他也不追我,站在原地看我跑了几步,看我手里的资料散落一地的时候,他走过来帮我拾起,对我说道:“菲儿,我给你出个节目吧。”
“什么节目?”我没好气地问道。
“我写了一首歌,在艺术节上,我弹琴你唱歌好不好?”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自己写的?”我有些怀疑。
“是的。”他点头,“原创,歌词和曲子都是我写的,保证版权。”
“你弹吉他吗?”我想起他弹吉他的样子。
“不是,”他高兴起来,“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音乐教室。”
我想起上次在音乐教室,他像受伤的狼的样子,有点犯怵,“去音乐教室干什么?”
“走,赶紧把会开完。”他端着那堆资料,一路猛跑,叫我好追。
开完会,我们就直奔音乐教室。路上我忍不住问起上次在音乐教室看到的那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点窘迫,双手插在兜里,径自往音乐教室走。
“是不是和王美心有关系?”我试探地问。
“是。”他点点头。
“你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我始终觉得诡异。
“与你和凌嘉文的关系一样。”他回了我一句,“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我被噎住了,我和凌嘉文连朋友都算不上,聊天聊不到一起,话说不到三句他就会教育我。
“又生气啦?”看我不说话,卓维小心翼翼地看看我。
“没有。”我摇摇头,“有些人看着近,其实相距很远,隔着千山万水,永远走不到他的身边。”
卓维没有接我的话,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音乐教室像个小礼堂,前面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旁边放着一架鼓和吉他,下面是几排座位,上课学生就坐在那里。
我坐在第一排,笑着说:“欢迎明星卓维为大家表演!”
他瞪我一眼,拉开窗帘,往乐器边走去,我以为他会打架子鼓,早早地把双手放在耳朵边,准备好随时捂耳朵,他却走到钢琴边。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投了进来,金色的光芒和窗帘影子交错落在他身上,掀开了钢琴盖,双手放在钢琴上,冲我温柔地一笑。
他的手指在钢琴黑白键上飞舞,弹奏着我从未听过的旋律,那么温柔,娓娓道来,如情人呢喃低语,琴音滑过,随着他略为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音乐教室里。
这样离开你,不符合逻辑,
但我已像流星在你的天空划落痕迹。
虽然还想你,全交付时间去洗,
由岁月慢慢沉积,
不再用痴心把风抱怀里,
把风铃来伴奏哭泣。
我还守在爱过的老地址,
对过往的一幕一幕心存感激,
爱过你,我可以。
忘了你,我可以。
我愣愣地看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得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我从未想过,他像个王子坐在钢琴后深情款款地弹琴唱歌。
“怎么样?”他趴在琴上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温柔而溺爱,让我心跳不止,慌忙移开视线,定了定神说道,“我觉得,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你。”
“被我迷住啦?”他嘻嘻笑道,“比起楚清如何?”
“不一样的。”
“部长,我的节目能上艺术节吗?”他盖上钢琴走到我身边。
我忙不迭地点头,第一次他站在我身边,我很紧张,我不敢看他,眼神乱跑。
“菲儿,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他看看我,伸手要摸我的额头,我本能地退后一步,“没事,天有点热。”
他放下手,讪讪地说:“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去亲戚家,不回家,我先走了。”我几乎是夺门而逃。
跑出很远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四月的斜阳拖着我长长的影子,我忽然觉得十分恐惧,我不能喜欢他,我不想失去他,做朋友可以做一生,而恋人,迟早会分离。更何况他一直喜欢的是王美心!
我下定了决心,绝不自取其辱,绝不!
我让自己平静,有意无意地和卓维保持距离,我害怕再近一步,我就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坑。卓维觉得有些怪异,追问我几次,见我避而不答,也就随我。
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唱歌?”
我连忙摇头:“不行,我太忙了,没时间,再说你那首歌,我学不会。”
“好吧,”他淡淡一笑,“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他最近一直顺着我,从不反驳我的意见,只要我说好,他绝没有意见,总是说,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很不习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那我许个与你有关的愿望吧!
五月。槐花再一次开了,香满校园。
艺术节终于开始了,这场名为“花开的季节”的艺术节终于在我们的精心准备下拉开了帷幕。
科技展和画展领先一步登陆,那些色彩绚丽充满生机的画装点了学校的各面墙壁。各种有趣好玩的科技模型展览令老师们啧啧称叹。
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艺术节晚会的当天,这次艺术节,报名很踊跃,我们收到了近两百个节目,为了筛选节目,我们足足用了一个月,才作出最后的决定。
走到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闻到槐花的香味,都可以看到艺术节的气息,都可以听到有人在议论艺术节。
基本所有事项都确定得差不多后,我走到大槐树下,仰望着满树的槐花,深吸着空气中每一丝甜味,坐在树下,五月的和风拂面,而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了。
我睡着了,做了梦。梦很长,很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卓维站在大槐树下,树上不停飘落着花朵,而他忽然长出一对雪白的羽翼,振翅高飞。我跟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却离得越来越远。
卓维叫醒了我,他拿着一串槐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笑着说,“你跑到这里偷懒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和梦里的场景一样,无数槐花随风而落,我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站起来,转到他身后,想看看有没有翅膀。
他对我的奇怪举动很费解,“怎么了?”
“没什么,”我忍住想要去摸摸他后背,看看有没有翅膀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就是知道。”他淡淡一笑,“走吧,都找翻天了。”
我跟着他一起往学生会走去,树影下,他的身影颀长,我盯着他的后背,总觉得会突然长出一对翅膀。
艺术节的晚会开始了。舞台是扇形的,扇托处屹立着一棵巨大的手工槐树,枝繁叶茂布满了整个舞台的墙壁,那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白色的槐花,时不时从树上会掉落花瓣,仿佛有风吹过一般。
这是本次艺术节的标志,槐花是学校最多的树,寓意学校,又表明花开的主题。所有人都很满意,终于不用再看着那朵破旧的大红花。
没有人缺席,在这场人人参与的晚会上,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出来,各种乐器演奏、舞蹈、小品、相声、唱歌,甚至还有戏曲表演。
掌声雷动,曲娜看着所有观众笑着对我说:“我真高兴,真有成就感。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我为文艺部骄傲,谢谢部长。”
“不是我们一个部门的功劳,如果没有其他部门的合作,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盛况。”我知道,今天学生会里的所有人都很有成就感。我们应该感谢彼此,给了自己机会才不会遗憾。我要感谢卓维,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我的今天。也许我会永远自卑地躲在厚重的外套里,说句话都会脸红,一直被人欺负,只能委曲求全。
“各位同学,你们听到我们学生会主席演讲时是什么感觉?我个人觉得,他很会演讲,不过他做主持肯定比不上我。总体来说,我比他帅很多,”主持人在台上嬉笑道,“不过我看完下面那个节目后,我决定和副主席抢第二帅哥的名头。让我们来听听他的原创歌曲!请各位保持仪态,不要尖叫过度导致衣服破裂,或者导致屋顶掀翻!来一起听听卓维的原创歌曲《忘了你》!”
幕布拉开,只有一束光芒照在舞台的右上角,卓维一身黑色西装,坐在白色钢琴前,按下第一个琴键时,观众席已经尖叫声一片了,好多人离席直奔到舞台正下方,大声尖叫卓维的名字。
我坐得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卓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那么不真实。他的面孔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梦幻。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低沉缓慢地唱着自己写的歌,每一次微笑都会引起台下的尖叫声。台上那个卓维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几乎失控的人群,忽然觉得很不安心。
以后,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想想这两年和他发生过的那么多事情,仿佛一场梦。太像梦了,太不真切了,我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宛如明星般耀眼,而我只是渺小的沙粒,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还是其实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舞台上,槐花飘落,他坐在花雨里,唱完最后一句,站起身来谢幕,他举起双手,微笑鞠躬,我死死盯着他,忘记呼吸。幸好没有生出翅膀。念头闪过,我又嘲笑自己漫画看多了,人怎么会长出翅膀呢?
直到卓维走到我面前笑着问我,“刚才我怎么样?”我才回过神来。
他的手里搭着西装,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上,领带松松挂在脖子上,和刚才在台上完全两样,是我熟悉的卓维。
我笑着说:“我没看见,光看见人头,也没听见,就听见尖叫了。”
“切,”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就知道你不会说好话。”
“那你问我干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我找骂,可以不?”他坐在我身旁,“艺术节很成功,你看,你其实可以做到,而且做得比别人更好,以后不要再觉得你比别人差,你比谁都不弱。”
我点头微微一笑,他为了艺术节顺利举行煞费苦心,帮助我理顺各部门的关系,让他们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为了不伤害我的自尊心,他悄悄地在各部门活动,从不提自己的功劳,“谢谢。”
“不要谢我,谢你自己,你可以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他看着舞台轻笑。
艺术节结束了,卓维成为全校最红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时常经过教学楼下面会听到某窗边传来嬉闹声,一定是某个暗恋卓维的女生被其他女生捉弄。
我很生气,托他老人家的福,我也成为全校皆知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与对卓维的崇拜神情不同,给我的全是挑剔暧昧的眼神。
我对卓维说:“你可真是坑死我了,以后我要和你保持十米距离,防止不测。”
卓维又好气又好笑,“傻瓜,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和我保持距离,他们也会有新的说辞,总之你想躲开别人的嘴,是不可能的。”
想想也是,这两年来,我一直被卷在漩涡里面,加上我那让人过耳不忘的名字,无论我愿意与否,我也基本上也算是半个名人了。
“除非你担心某人误会。”他拖着长音说。
我瞪他一眼,“是你怕某人误会吧!”
他不说话,皱眉捂着脸,我有点奇怪,“你脸怎么了?”
“牙疼,”他用力揉了几下脸,“可能这段时间太累,有点上火。”
“吃点下火的药吧。”我想了想,“牛黄解毒片是治上火的。”
上火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比我们平时感冒发烧还要稀松平常,我们都不在意。若我们当初知道上火会引起什么后果,绝不敢轻视,亦不会在后来如此追悔莫及。
“你知道有个词叫‘释怀’吗?”他放下手问我。
“知道。”我点点头。
“释怀这个词很有意思,你仔细体会一下其中的深意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他淡淡一笑,看着远方。
他对她释怀了吗?就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云淡风轻,走到面前亦会浅笑一声,再也不会引起心里的涟漪,她的美,她的好,再与他无关。此后,只是陌路人。
“槐花快谢了,你今年去许愿了吗?”他歪歪头问我。
“还没呢,你呢?”经他提醒,我想起那天还没来得及许的愿。
“快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他努努嘴,“今年槐树比较忙。”
“还说呢,拜你所赐,今年我估计大槐树收到的愿望一半都和你有关。”我指着树下好多女生对他说。
“那你要不要也许个和我有关的愿望?”他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脸红了,干咳一声,“才不要。”
“那我许个与你有关的愿望吧。”他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啊,许个什么愿望呢?”
我紧张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来,又不希望他说出来,他装腔作势半天也没给我答案,只是坏笑地看着我,“你到底要许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我故作镇定,对着大槐树微笑。
我许了个愿望,一个和卓维有关的愿望。
我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望,我期待那个愿望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