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下的很恣意,洋洋洒洒,打在人心尖上。这几天,白景时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苏茵被军统看重,绝对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因为依苏茵的心性,明眼人都知道,并不适合谍探的工作,之所以还训练她,不过是为了许岐山手中的东西。他打败白家、傅家、宋家,拿到商会会长的位置,靠的是什么,绝对不是翻天覆地的本领,而是身后的力量。那么,扶持他的,究竟是谁?是耀武扬威的东瀛人?还是秘而不发的军统高层?这都不可知。
一开始他就奇怪,以苏茵的能力,漏洞百出,军统既不处置她,也不严加看管,反而任她发展,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样一个看似谍探,却实际有更深层意义的存在,到底连接了谁和谁关系?
诚然,军统不傻,苏茵天性单纯,就是佯装谨慎,实际也无丝毫谨慎可言。看似成熟的说辞,不过是训练过后的后遗症,对真实的她,并无任何改变。业务能力谁都有,只要不是傻子,基本该做的,都能做到,更何况,还是受过训练的。
那么,苏茵的存在,究竟是牵制了许岐山,还是别的什么人?又有谁,更需要苏茵这样一个存在?
问题实在太多,白景时揉了揉眉心,在不知道今后路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知道对苏茵来说,最坏的情况是什么?他想,就连许岐山,可能都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到底对苏茵存在怎样的心思。唯一的可能,他们预感到,许岐山将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至于这威胁究竟是什么,只有许岐山自己知道了。
想到这,白景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心中一慌,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碎了。
如果,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不是那天玲月的话,恐怕他还不会这样想,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全身冰冷,甚至有冷汗流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苏茵的下场可能会比红玫瑰秦可依还悲惨,那么,许岐山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还是即使知道,在明白根本扭转不过来的情况下,所幸放任不管。
白景时此时简直有些害怕起来,指节发白,全身发抖。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牺牲在所难免,可是,为什么是苏茵呢?这盘棋,究竟是谁开的头?一开始,就打算牺牲她。
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意,尽量镇定的掏出一根烟,想到玲月说到秦可依,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若是苏茵,若是苏茵真的跟秦可依一样,那自己,该如何面对?
最坏的设想,旧事重演,最后那一针,仍旧是自己亲手推下去的。
想到这,白景时不可遏制的自嘲起来,说要保护她的是自己,可是,这种情况,他拿什么保护?就连许岐山都做不到,他如何做到?
玲月的话很对,所谓的大义,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麻痹了自己,还麻痹了别人。那么最后,谁又是英雄?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力,想到苏茵,他立马起身,不顾漫天的秋雨,就这么开着车去了学校。
苏茵看着他冒雨站在车门边,也不进车里等自己的时候,简直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出口骂他。
走进了,才发现他今天有些异常。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景时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倾身抱住了她,轻声道:“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苏茵听他这样说,不由好笑地说道:“那也别淋雨啊,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事情这么多,要是病了,底下的人还不乱了?”
白景时轻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他们没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