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没瘾。”吴肖道。
“那就是闲自己太舒服,故意生着病还偷偷喝酒?!”
吴肖朝驾驶座看了一眼,代驾充耳不闻的开着车,但吴肖还是感觉不自在,明明在别人听来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问话,却因为心里有鬼就觉得在别人眼中也不一样了。莫匀过分关切的行为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负担。
他忍不住道:“不就是喝了两杯啤酒吗,也没怎么样。以前你折磨我的时候不是也没在意过我好不好。只是做戏,也不用这么认真,让人误会。”
“你!”莫匀猛地攥起拳头。
吴肖朝他手上瞥了一眼,对代驾道:“师傅,麻烦拐个弯去附近的派出所。”
“啊?”代驾吓了一跳。“有什么问题吗?”
吴肖道:“有人要发酒疯打人。”
代驾讪讪的从前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正看见莫匀铁青的狰狞的脸色,结巴道:“马、马上就到地方了······要不,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好好说吧······”
车在楼下刚停好,代驾接了莫匀甩过来的钱就赶紧一溜烟跑了。吴肖温吞的下了车,看也不看莫匀,就朝楼里走去。
莫匀跟着进门,吴肖把开衫脱到沙发上,进了浴室,“有味儿了,我先洗洗。”
若无其事的口气把莫匀一肚子待发作的火气给堵了回去,将外套用力摔到了地上。浴室里水声响起,过了一会儿,莫匀又弯腰捡起外套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他没有喝醉,这点啤酒也不至于喝醉,心里不痛快才是真的。
这几天吴肖一直很温顺的样子,但是总会猝不及防的探出刺来刺他那么一下,不轻不重,却每次都能刺到要害。
吴肖是在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报复他。
温和而又残忍。
可论起报复,他们两个人又到底该是谁报复谁呢?莫匀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楚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后悔用这份荒唐的合同将吴肖强制束缚在身边。至少人在,想恨还是想其他怎样,一伸手都能够得到,这就足够了。
他讨厌脱离了自己掌控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吴肖。
痛苦,也要在他的手中一一感受,他不允许吴肖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床头柜上放着那本《白狗秋千架》,莫匀拿起来随便翻了两眼,烦躁的心情更甚了,转头把书塞进了吴肖用来装书的箱子底层。
吴肖洗完澡回来,发现少了书,也没说什么。十几分钟后,莫匀洗完在旁边躺下时,他还清醒着,也没有睁眼。
莫匀从后面搂住了他,他没动,身体有些僵硬,清晰的感觉到莫匀的呼吸落在脑后,擦着他短短的发茬儿,扫着耳廓。
“吴肖。”
莫匀从被子下面摸到他的手,轻轻握住。
“我知道你没睡。”
过了许久,吴肖以为莫匀快要睡着时,莫匀忽然再次低低的开口,“以前······”
吴肖被握住的手不受控制的蜷缩了一下,莫匀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只是更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
“······那些,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我们别再争了······你累,我也累······像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起······”
“好吗?”
吴肖用力在黑暗中睁大眼,眼底一片茫然。
“好。”他道。
莫匀攸的将脸埋到他颈后,紧紧的将他圈向怀中。
“吴肖······”
像是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吴肖僵硬到无法动弹,努力控制住声音,把头偏到一旁,“我······不太舒服。”
“是不是胃又难受了?”莫匀往后退了退,伸手要去开灯。吴肖按住他的手,“没,就是累了,就这样睡吧。”
莫匀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发觉吴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着。
“你······”他顿了顿,把话咽了回去。将被子重新给吴肖拉好,就着这个姿势从背后抱着吴肖躺了回去。
“睡吧。”
这样的情形,吴肖根本无法入睡。莫匀刚刚想要做什么,他很清楚的直觉到了。可是他想不明白,即使莫匀突然间说出那一番话并不是故意做戏,可他知道,莫匀一直都是喜欢女人的。
莫匀也不止一次的表示过对于出来卖的他的厌恶恶心,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做出这样的举动?
人可以这么轻易的改变吗?
还是莫匀本就如此,看重的只是欢.娱,而不论对方是谁,是男是女?
真的可以这样吗?
他们,又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都是假象。
让人恍然生怖的假象。
头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