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匆匆和繁忙。
楚潇潇苦大仇深地从数学试卷中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颈,被“咔、咔”的声音吓了一跳。
“糟了,糟了,我把自己掰折了。”楚潇潇维持着歪着脖子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苏洛柯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楚潇潇的脖子上轻轻地揉了揉:“跟你所多少次了,写试卷不要歪着头写,早晚一天你要变成一个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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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潇在苏洛柯的按揉下轻轻把头恢复原位,一边嘴上不认输道:“好你个苏洛洛,竟敢诅咒花季美少女变成一个歪脖子树,我要是成了歪脖子树,第一个吊死你。”
苏洛柯闻言扶了扶眼镜,嘟囔道:“早吊死了。”
“念啥咒语呢?”经过苏洛柯的按揉,楚潇潇觉得肩颈轻松了很多,于是毫不客气地过河拆桥挥开了苏洛柯的手。
苏洛柯收回自己的手,顺便把楚潇潇刚刚做完的数学试卷拿过来批改:“希望我改完不要心梗的咒语。”
楚潇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你再多念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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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烽正好也做累了,活动了一下眼神,双手抵在交叉的手指上笑着看前面的两个人闹,在苏洛柯把手伸到楚潇潇后颈时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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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同床共枕”一晚上后,南烽便慢慢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具体表现就是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跟随夏北的身影。更夸张的一次是,某一次王叔接送他们放学,夏北下车时南烽也跟着夏北下了车,跟在了夏北身后准备一起进院子,然后在夏北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地挥手道别。
除了“粘人”之外,南烽也越来越喜欢对夏北动一下,碰一下。具体表现就是越来越喜欢揉夏北的头发了。某一次做完试卷南烽顺手就把左手放在了埋头做试卷的夏北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然后转过头看到了夏北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无语地从试卷中抬起头来,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小刀嗖嗖嗖的。
南烽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顿了顿又抬手把被自己揉乱的发丝顺了回去,没忍住笑出了声。
夏北满脸写着无奈:“好玩儿吗?”
南烽忍着笑:“嗯,你头发软。”
夏北叹了口气,剜了南烽一眼,又低头准备把没有做完的题做完:“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就送你一顶假发,保证发丝顺滑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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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烽憋住笑,语气轻快:“你戴着让我摸吗?”
夏北已经投入到题目中去了,闻言心不在焉地回他一句:“我今晚就把假人也加入购物车。”
此时南烽看到苏洛柯的手放在楚潇潇的后脖颈处轻轻地揉捏,忍不住偏头看向了夏北的脖颈。
虽然饭量并不小,接近一米八身高的夏北还是显得有些清瘦。即使南烽最近沉迷于各种投喂,夏北也来者不拒全部吃完,也不见他长二两肉,用楚潇潇的话说就是简直是一个辜负了所有鸡鸭鱼肉的渣男。
夏北的脖子跟他的人一样,纤细修长,因为皮肤白皙,脖子下的青筋若隐若现。南烽右手撑头看了看,觉得自己一个手掌就能将它完全包裹,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伸出手覆上了纤细得似乎带上了一丝脆弱的脖颈,果然如预想一般轻易地包裹住了大半个脖子。
夏北正在做一个奥数题,正在纠结其中一个步骤时,被后脖颈上突然覆盖上的温热触感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见南烽一脸饶有趣味的表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爷,您这是准备掐死我?”
南烽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笑着学着苏洛柯的手法在夏北后脖颈处揉了揉:“你也想变成歪脖子树吗?”
“什么歪脖子树?”因为脖颈处有些敏感,夏北条件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
南烽揉了揉手下有些僵硬的肌肉,挑了挑眉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夏北的试卷:“这个步骤错了。”
讲完题,南烽习惯性地揉了揉夏北的头发:“写字别把头埋得太低,也不要偏着头,你的肩颈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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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招呼也不打就把手放上来,害得我紧张了好吧。”夏北小声嘀咕了一句。
把不露声色修炼到极致的夏北同学最近非常困惑。南烽最近的表现让他很是不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烽对待他的方式越来越像是对胖球了,乐此不疲地投喂,时不时揉揉头顺顺毛。
自从明白自己对南烽的心意之后,夏北看南烽就总带着一丝心虚,这份心虚大概就是源自于网上所说“你把我当兄弟,我却想着睡,咳~咳~睡你”的道德谴责。
原本就心思不纯的夏北出于对自身的道德约束,已经在尽最大努力强压下自己想要靠近的心情,强撑着至少在高考前要保持住好兄弟的相处之道,南烽却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带着一脸的天真无辜冬戳一下,西戳一下,慢慢击溃着夏北的心理防线。
很好,已经从兄弟到宠物了,夏北暗自磨了磨牙,不甘不愿地收回想要拉住南烽手的冲动,想着等到高考后吓死你。
同样困惑的其实还有南烽,虽然他一直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想要做的事从来不会犹豫踟蹰。可这一次跟以往都不太一样,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突然飘下了一朵花,轻轻柔柔地落下,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细小的波纹,不猛烈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向来心大的南烽有些迷茫,不知道从哪里给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和莫名其妙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为此,南烽还死马当作活马医,屈尊降贵地掐着时差给远在美国的江海平打了一个电话。
江海平听完了南烽的描述,沉默了一下,就在南烽以为他真有什么真知灼见时,江海平幽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送过来:“兄弟,需不需要我打个飞的回来?”
南烽满头问号,不解地问:“你回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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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报仇呀,就你这惦记程度,对方一定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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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烽沉默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打这个越洋电话。
没有听到南烽的回复,江海平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洋洋自得地开口:“就你这脾气都能惹生气,对方也是个人才,你放心,我明天就买机票回来帮你收拾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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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烽还是没有回话,江海平了然道:“不用太感动,就我俩这关系,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南烽扶额,终于开口了:“滚!祖国不欢迎你,你还是在大洋那边安度晚年吧,”说完也不管电话那边大惊小怪的哇哇声,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随着高考时间的临近,各种考试也是越来越频繁了,大家都铆足了劲儿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冲刺一下。高三楼的灯光熄得越来越晚,亮得越来越早。就连一向大大咧咧,身上像是装了弹簧的张云帆眼睛下都带上了一丝睡眠不足的疲倦。
窗外的树叶日益繁盛,绿得生机盎然,从窗户外吹来的风带着一丝丝暖意,是夏的气息。这个属于广大莘莘学子的夏天,属于努力与奋斗的夏天,也是属于成长和离别的夏天终是如约而至。
又是一个繁忙的周五晚上,发完周考试卷后李老师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让他们离开,而是拍拍手:“先停一下,有一个事儿要跟你们说一下。”
(六)班众人放下自己收拾试卷的手,不明所以地看向讲台。
李老师眼神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六)的学习委员张梓薇身上:“梓薇同学之前一直在申请国外的大学,最近收到了回复,因为提前要上语言班,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大家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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