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环也是饿得不轻,嘴里塞得挺满,待咽下去之后,方才回道:“二皇子说笑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圣上有什么打算,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至于操练的项目,这样说也说不清楚,左右明天就开始练了,练上几天也就明白了。总之,艰苦才刚刚开始。”
他此言一出,整个营帐里都是一静,又是三十多双眼睛看过来。就连年纪最小的贾小琮,也忘了嚼嘴里的饭菜,只顾着眼巴巴地瞅着他哥。
什么才刚刚开始,要不要这么残酷啊,哥!?
揉了把小琮儿的脑袋,贾小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淡定地继续用饭。嘁,不过是操练几天罢了,想当初小爷都已经受过一回这罪了,如今都是第二回了呢。
不过,能有这么些同窗一起享受,环小爷表示十分欣慰。
他倒是心情愉悦了,多吃了一碗饭半碗汤,营帐里的少年们却抑郁了,多半都没能吃下饭。他们平日在上,虽然每天也有骑射训练,但并不如何严格,很能混过去的。
但贾环弄的这操练明显不是容易糊弄的,好似今天下午那一场跑,简直能要了他们半条命去。这要是如他所说的,艰苦还只是个开始,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待回到了住宿的营帐,少年们又是一阵愁苦。洗漱的水不够多,也不够热;睡觉的床板太硬,垫的褥子太薄;枕头是木制的,枕上去别提多硌得慌了……而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却是营帐中的气氛和味道。
少年们本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平常在上书房里就少不了有矛盾起冲突,如今被塞到了一块儿住就更了不得了。他打呼噜你放屁啦什么的,吵吵几句就要动手打起来。当然,皇子们都是端坐不动的,有什么不顺心的自有下面伴读出头。
贾小环领着贾小琮,就睡在靠近营帐门口的两张床上,这个位置便于日后的紧急集合。
“哥,你不去管管他们啊,吵死个人了,还让不让睡觉了。”贾小琮被吵得在板床上打滚儿,捂着耳朵跟他哥抱怨。本来睡这板床就不好受,再叫他们吵闹个不停,简直就没法儿过了。
“别胡说,哪轮得到我出头耀武扬威,我顶多就是个小教头而已。”贾小环仰面躺着,眼睛轻轻阖着,双手搭在腹上,躺得别提多规整了,“放心,乱不了多大会儿,有人来收拾他们。”
果然,他这话音刚落下,大总管李庸然就带人进了营帐。随着他的闯入,营帐里蓦然一静,都要动手的几位少年也老实起来,俱都看向李庸然,想看看他如何处理眼下这情况。
事实上,少年们因为些许琐碎小事,致使如此剧烈的矛盾冲突,除了想要发.泄内心的郁闷憋屈之外,更多的倒是想要试探试探。若是他们这伙儿真的不听话了,圣上究竟会如何处置。
李庸然进了营帐后,并未太往里走,反而是一侧身让开了帐门。他的目光在少年们身上一一扫过,特别是几位皇子,眼神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
当然,李大总管也没忘了贾小环,很是不着痕迹地瞪了这躺着装睡的娃两眼。
向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李庸然并不讲话,径直让侍卫们将不老实睡觉的少年们拽到营帐之外。一下子,营帐里的少年便少了三分之一还多,当中便有当初叫唤得最响的……水溶。
“噗呲……哥,你说水溶图的是什么啊?明明是郡王世子,偏偏要跟在三皇子屁股后面,连个跟屁虫都不如。”贾小琮将水溶难看的脸色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着跟贾小环嘀咕。
图的什么?还不是宇文玑的深情厚意。说起来,这水溶还真是个情种,对宇文玑情.根深种,自个儿不计较地倒贴不说,还舍得给他找消遣,难得啊!
贾小环又如何忘得了,想当初,他可不就是水溶为宇文玑找的一桩消遣。只可惜,水溶如何也想不到,宇文玑没消遣成他环小爷,反倒把自己给消遣没了。也不知那时的北静王爷,后悔成什么样子了呢!
同窗们被带出了营帐,还不知会有何罪受,剩下的少年难免沉了脸色。宇文玴抿着唇看了看贾环,转而向宇文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门口打探打探。他的一位伴读,也是被带走的其中之一。
宇文玸眨了眨眼睛,听话地走到营帐门口张望。时近中秋,外面的月光十分明亮,他隐约地能瞧见不远处的操练场上,一串少年正踢踢踏踏地奔跑着。这是……
被罚了跑步?
李庸然带着侍卫们,将闹事的十来个少年领到操练场,借着月光打量一眼他们,道:“圣上有旨意在,上书房学子操练期间,但凡有不停训导者,皆可随意处罚。现在,我罚你等负重奔跑十里,你等可有异议?”
当然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