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和连小凡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颜子期说的是实话,她和连小凡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交往,不过她的实话在阮冰洁听来就是狡辩。
“呵~果然是个有妈生没妈教的野种,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和连小凡亲亲我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天。今天这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若是再犯,我会让你知道社会险恶的。”
阮冰洁只顾自己说,丝毫没有顾及到颜子期的情绪变化。
她说这些话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范珍了,她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老天爷派来帮自己的,她不敢做的事,别人替她做了,嘿嘿,有好戏看咯。
颜子期看着阮冰洁,刚才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此时的她感觉自己胸口有团气焰在燃烧,熟悉的疼痛感盘旋在大脑里,不觉间,她慢慢攥紧拳头…
颜成化在背后骂骂咧咧,颜家几个兄弟争相劝架,范珍和其女儿的得意的笑声和议论声,阮冰洁难听的话语,这几种声音交汇在一起汇成一股力量直接撞在了颜子期的心口上。
她感觉那只“大黑狗”又跑出来了,它驱使着她的行为,引导着她的情绪,颜子期正慢慢地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意外在这一刻发生,颜子期转身从颜成化手里将那把水果刀抢夺过来,不由分说地朝阮冰洁刺去。
“啊~”
阮冰洁惨叫一声,她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准备逃离,也正是因为她这个动作,原本即将捅进她腹部的水果刀,现在只是轻飘飘地在她手臂上划过,见了血,但不致命。
“…”
颜子期的这个举动可把在场的颜家人吓坏了,毫不夸张的说,她刚才那个行为是谋杀,如果阮冰洁追究,那她面临的可能就是牢狱之灾啊。
这可了不得,颜成化挣脱兄弟们的禁锢,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颜子期身边,迅速将刀夺下,紧紧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期期,没事,别怕,爸爸在,天塌下来,爸爸顶着。”
颜成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颜子期。
阮冰洁受了伤,虽然不致命,但到底是被伤害了,以她的个性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不一会儿,颜家门口就出现了一辆警.车,接着几名民.警就将颜子期带回到了警所。
阮冰洁是以故意伤害罪报的案,按照我国的法律法规,这故意伤害致人轻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阮冰洁不撤案,颜子期就要去蹲监狱了。
颜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关系,基本就是案板上的鱼,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警.所里,颜子期被临时收监,期间民.警来过一趟,大概意思就是问她要不要找律师替自己辩护。
颜子期想到了纪航成,她让民.警帮忙给他打电话,伴随着熟悉的彩铃声她终于听到了那个想念已久的声音。
“喂,哪位。”
“你好,我这里是东城区派.出.所,请问你认识颜子期吗?现在她因为故意伤害他人罪被暂时关押,按照规定,她可以请一名辩护律师,请问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
民.警等了很久,纪航成都没有回应,他拿着电话看了颜子期一眼。
“喂~在吗?”
民.警放下电话,改用免提,颜子期一双好看的杏眼死死盯着那台座机,彼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即将从喉咙口跳出来。
“不认识、不方便。”
过了很久,纪航成才冷冷给出回应,他不知道自己仅仅用了六个字,就将颜子期踹进了深渊。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多年后颜子期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一瞬间心如死灰。
这种痛就是她把鲜血淋漓的真心捧到他面前,他非旦不珍惜,还要踩上一脚。
在没有联系的这段日子里,颜子期在偷偷关注纪航成的一切,而他却做了先抽身的那个人,将她与过往抛的九霄云外,当爱情变得像这样折磨人的时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民.警将电话收线,他来到颜子期面前,可能是于心不忍吧,他偷偷给她又指了一条路,但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铁窗里嘴角挂着笑容默默流泪。
见她这样民.警也不好说什么。
警所外,颜成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经过了一天了,他到处找关系,想让人帮颜子期,可无奈,那些人一听对方是宏远集团的阮冰洁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了。
颜成化绝望了,他想难道就这么任由颜子期去坐牢吗?阮冰洁只是手臂破了一道血口子,他的女儿就要背上三年的牢狱之灾吗?
不,绝对不行。
不知不觉间,颜成化来到了颜子期唱歌的酒吧,这是她新工作的地方,偶然间,他曾听女儿提起过,说是她的新老板对她挺好的。
那么如果他知道颜子期出了这事,会不会替他们出面呢?
颜成化被拒绝太多次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虽然,他觉得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要去试试看。
颜成化想好了,要是失败了,他就去杀了阮冰洁,用自己女儿三年牢狱换那狗妇一条人命,这才划算,至于他自己命,与颜子期比起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想着,颜成化抱着誓死的决心走进了这家名为“初诞”的酒吧。
眼下是下午五点,又正逢春节假期,酒吧很冷清,也算他运气不错,这个点,还能碰上老板。
工作人员和颜成化简单的交流之后便将他带到了二楼办公室。
颜成化走进办公室,里面有两个人,都是男人,年纪也相仿,所以一时间他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颜成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被寒霜冻的红肿的手不停在牛仔裤上摩擦,他看起来很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
“两位老板好,我是颜子期的父亲,她是你们酒吧的员工,我女儿她遇上了一点麻烦,我想请你们帮帮忙,救救她。”
颜成化分不清楚谁是谁,所以,他只能一带而过将两人都包含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正准备起身,他的大腿就被另一只手按住,接着他身旁的男人替他起了身。
“你好,伯父,我叫郁卿,我是这的老板,也是令爱的直属领导。”
这事说来也真是巧合,在颜成化没有出现以前,郁卿压根就不知道颜子期竟然在他朋友的酒吧唱歌,想想还真是戏剧化,不过,老天爷安排的这个桥段,他很是喜欢。
“你好,你好,郁老板,求你救救我女儿吧。”颜成化很是低声下气地祈求着。
郁卿瞥了一眼颜成化裸露在外边的手臂,虽然只露出了一部分纹身,但他已经初步了解这个男人的性格了。
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从不轻易屈服,现在为了女儿,俯首甘为孺子牛了。
“好,伯父,你慢慢说,我一定尽最大能力去帮你们。”
颜成化感激涕零,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昨天除夕发生的事,郁卿明白了,其实这事不大,但就是对方有意闹大。
“伯父,我想问下对方是谁?”
“对方?”
“嗯,就是报案的人。”
郁卿礼貌回应。
“我想想,我想想啊。”
颜成化伸出一只手在光秃秃的头上抓来抓去,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阮冰洁的身份说出来。
宏远集团?阮冰洁?
郁卿脑海里开始回忆着和这号人物有关的信息,并搜索自己与她的交集。
片刻之后,郁卿对着颜成化说道:“伯父,你先回家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这…”
“没事,放心。”
郁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他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见此,颜成化也不好多说什么,道了几句谢,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离开了酒吧。
他刚走,沙发上的另一名男子就开口了。
“阿卿,你没开玩笑吧,对方可是阮冰洁啊。”
短短一句话,很好的诠释了这件事的难度。
郁卿摇摇头,笑道:“放心,我搞的定,不然刚才我就不会答应他了。”
“我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个颜子期?”
男子有些好奇,他认识郁卿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热情主动过。
郁卿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故作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男子想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么久了,为什么他没注意到呢?
“你小子,这么久了,眼光还没变。”
郁卿也没多解释,他觉得自己不是把颜子期当替身,但确实是因为她长的像过世的妻子才会心动。
所以真说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把颜子期当成了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