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天羽佳纯简短地回答一声,同时离开了海底遗址,做好了撤离准备,就在这时,唐巍突然感觉到眼前探照灯光一黯,一个什么东西糊在头盔上,遮住了探照灯光。
唐巍心知不妙,定睛细看眼前的东西,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粗大的身体和身体两侧一只挨一只的脚,那些脚很像蜈蚣的脚,密密麻麻的,比蜈蚣的脚大得多,每一只都有人的手指粗细,上面色彩斑斓。脚之间是粗大的身体,比人的手掌都宽,上面满是五颜六色的斑点。
那东西在唐巍的头盔上爬动,透过玻璃面罩,唐巍只见一只又一只脚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弄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唐巍看到那个东西,心骤然一颤,这竟然是一只“水鬼蜈蚣”,一时间,年少时的噩梦浮上心头。
那时唐巍刚刚十五岁,对于采珠人来说,这个年纪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在课余时间经常找一些和潜水有关的事情做。
这一年的暑假,他找了一份好活儿。附近的大城市新建了一座水族馆,里面有巨大的隧道式水族箱,游客走在隧道里,身体周围包括脚下都是水族箱,就像在大海中行走一样。
水族馆为了招揽游客,雇佣了不少潜水员在水族箱里与鱼共舞,甚至还有青春靓丽的少女装扮成美人鱼与游客嬉戏。
不仅如此,水族馆老板还别出心裁,雇人进行采珠表演,这简直是为唐巍量身定制的,老板听说唐巍出身采珠世家,二话不说录用了他,他于是每天都来水族馆表演采珠。
时间不长,水族馆里发生了一件怪事,管理员报告:水族箱里的一条“清道夫”不见了。清道夫是一种底栖鱼类,俗名“琵琶鼠”“下口鲇”,学名“多翼辐甲鲶”,吃各种水藻、其他鱼的粪便等等污物,是水族箱里的“清洁工”。
这种鱼并不名贵,水族馆老板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后来,丢鱼的事情屡次发生,丢失的鱼越发昂贵,甚至包括一条克氏海龙鱼,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国际自然基金会认定的濒危物种,水族馆老板为它花了大价钱。
水族馆工作人员都怀疑有人偷鱼,可是这种猜测很难成立,因为丢失的鱼各种各样,既有吸人眼球的,也有平淡无奇的,如果说偷那些吸人眼球的还能卖到宠物鱼市场,可那些平淡无奇的鱼偷了有什么用?
再说鱼不像别的东西,偷的过程不能离开水,否则就是偷死鱼,死鱼能有什么用,吃?水族馆的鱼没有好吃的,想吃鱼不如到菜市场,要是连水带鱼一起偷,那可就非常难了,不说别的,同事的目光就逃不过去,谁偷了鱼一眼就看出来了。
水族馆老板调取了监控录像,没有发现有员工带着鱼离开,无奈之下报了警,警察来了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丢鱼事件发生的同时,水族馆还在照常营业,这天晚上,唐巍正在练习采珠——他需要采摘的珍珠贝和珍珠当然全都是假的,为了增强可看性,要事先将它们藏在水族箱的礁石里。
唐巍闭了口气,潜入水下,放置塑料做成的珍珠贝,按照老板的要求,唐巍将它放在了礁石的缝隙里,确保不被游客看见。
就在唐巍放好珍珠贝的时候,突然手边的沙子动了一下,唐巍没在意,水族箱里有底栖生物,藏在沙子下面。
唐巍正要返回,突然看到沙子一动,眨眼之间,珍珠贝就不见了踪影,有什么东西把它拖到了沙子下面,速度之快,他一点都没有看到。
唐巍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不少底栖动物有这样的捕食能力,可是水族馆里全都没有,沙子下面,藏着什么啊?
十五岁的唐巍还不成熟,“遇见不明情况立刻撤退”的信念还不坚定,他打算一探究竟,于是他蹲在水族箱底,用分水峨嵋刺拨弄沙子,寻找那块珍珠贝。
为了尽可能贴近真实海底环境,水族箱底部的海沙足有三四米厚,唐巍拨弄了海沙一阵,什么都没发现,就要返回水面。
可就在这时,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从右脚传来,疼得唐巍不由自主放声惨叫,水一下子灌进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