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夫人苦涩地笑了笑,黯然答道:“我之所以要见波塞冬,是想恳求他,关闭海底遗址主人后代的智慧。”
唐巍吃了一惊,问道:“恳求?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是用语言说服的?”
女娲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失落地说道:“我不想再看着我的孩子们,自相残杀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现在所有星名者里面,唯一的祖辈了,再往下,就是波塞冬、天柱三他们这一代,之后就是妖凰、长风这些孩子了。”
女娲夫人说着也不理会唐巍,自顾自地说道:“我真是羡慕那些死掉的老家伙啊,他们经历了第一次星名者战争,不用再经历第二次,不用再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人,也不用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
女娲夫人说着站住了脚步,冲唐巍一伸手:“你有纸巾吗?”
唐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看到了女娲夫人流出的泪水,掏出纸巾递给了她,女娲夫人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擦了擦鼻涕,将纸巾扔在一堆垃圾包围的垃圾桶里,缓缓对唐巍说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就是无名组织的首领,从你父母、波塞冬加入无名组织的时候开始就是,一直都是。”
唐巍惊叫一声,后退两步,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竟然会是无名组织首领,当年所有星名者的领袖。
唐巍在听父母讲述完往事之后,回忆起不少之前父母说过的话,这些话唐巍当初听的时候,什么都没听出来,等唐巍知道了父母的身份,再去回想,别有弦外之音。
在唐巍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布置作文,写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唐巍于是回家问母亲林海月,他的外祖父、外祖母是什么样的人,当时父亲唐天时也在场。
林海月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告诉唐巍:“你的外祖母,像一座壁立千仞的高山,没有任何力量能撼动;像一条奔腾磅礴的大河,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
父亲唐天时从旁补充:“没错,你的外祖母就是这样坚定的人,她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支柱,在我们没有力量,感到疲惫的时候,她会站出来,帮助我们克服一切困难。”
唐巍把父母的话原封不动地写在作文里,老师还表扬了他,说他比喻的修辞手法用得很好。
那个时候唐巍没什么感觉,后来知道父母是阴阳杀神,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外祖母”应该就是无名组织的首领,她是一个女性,可她却有远超男人的钢铁一般的意志,领导无名组织战胜了方舟同盟。
唐巍后来又回想起了不少关于“外祖母”的只言片语,这些话里的女娲夫人,无不是信念坚定、一往无前的钢铁战士,可眼前这个女娲夫人,却是个温柔爱哭的老女人,这反差也太大了。
唐巍疑道:“我听父母提起过无名组织领袖,她不……不是您这个样子的……”
女娲夫人淡淡一笑,无奈说道:“你父母口中的我,是我以前的样子,是我一直展现给外人的样子,我不那样,当年就无法战胜方舟同盟。”
“就像你的父母,当年杀死其他星名者的时候,尽管心如滴血,尽管每个夜晚都会在噩梦中醒来,拥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可是一点都没有手软。”
“你的父母受够了痛苦,选择了不告而别,远走高飞,我也受够了痛苦,想为自己活一次。”
唐巍不想听到父母的痛苦,不想再多提往事,黯然说道:“别再说了,我们快点走吧。”
女娲夫人微微点头,两人一路上再也没说话,来到了唐巍的车上,上车之后,女娲夫人突然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唐巍:“你现在还恨妖凰吗?”
唐巍上次见到妖凰的时候,因为妖凰与鹰星国联手对付海神而生气,他摔门而去,没有给妖凰半点好脸色。
现在唐巍对妖凰的感情非常复杂,既恨她与鹰星国联手,又放不下与妖凰经历的往事,在与蓝珊同床共枕之后,又觉得他辜负了妖凰的心意。
唐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娲夫人的问题,女娲夫人哀声说道:“你别怪妖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无名组织相比于几十年前,是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