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收了手机,气绝, 恨不得找根麻绳勒死这位少爷, “星落, 你们朋友里难道没人想打死他吗?”
于星落也被他乱七八糟的脑回路刷新认真, 还可以任性到这种程度?应和着池欢说:“是啊, 嘴巴不想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池禹:“……”
“我听见了。”
她一向只把槽点压在心头。
这次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下,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听见就听见。”于星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就是怼他!
池欢发出一阵爆笑,添油加醋道:“你这少爷脾气,星落这么好的性格也受不了啊。”
听得出来, 池欢对池禹并没有生气,毕竟这个家里谁都让着这位祖宗的。
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儿子要喂奶了,我得过去了。池禹,你陪星落转转。”
他跟没听见似的,人还懒在沙发上。等池欢真的消失在花房里,他才缓缓坐直了身体,目光也认真起来,好像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进入状态,刚刚的吊儿郎当都是为了气走池欢而已。
一张长条的布艺沙发,两人坐在同一条直线上,于星落这下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他下来之前洗澡了?
这么一看,发梢还有点湿意,越发显得五官妖孽。坐着的时候牛仔裤稍稍有些绷,勾勒着有力修长的大腿轮廓,胳膊撑在膝盖上,瘦长的手指还捏着没扔掉的烟,他搓了几下,烟丝散落出来。
“刚开玩笑的,你没听出来?”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
于星落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你找不找,和我都没关系。”
“你生气了。”他眉梢吊着,肯定的句式。于星落愣生生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一股子“是不是因为在乎我才生气的啊?”的意思来。
“没有。”于星落站起来。心想我为什么要生气,和我也没关系啊。
她盯着池爷爷的花花草草看,雀舌罗汉松叶短而密,苍古矫健,颇为美观。小小的一盆,价格却从几千到大几十万不等,十分名贵。
池禹仰头坐在沙发上,面容清隽,下颌线勾出一条凌厉的线,不动也不说话。
花房三面玻璃,一室通透,尽头还有一道走廊,是通向后花园的。不宽不窄的一条玻璃长廊,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被修剪的漂亮且规整的样子。
池禹看出她感兴趣,便问:“里边还有,你想看吗?”
于星落犹豫。
他下巴指了下客厅,手抄着兜,问她:“你想待会被那些人拉过去盘问?还是你怕跟我待一处?”
“我怕什么?”于星落不满地嘀咕了一下。她想了一下,选择去后花园。
池禹勾唇,浓黑的眼眸似一泓深潭,看不出情绪,扬手把烟头丢进以抛物线丢进垃圾桶里,道:“走吧。”
她走在前头慢慢欣赏盆景,训练有素的园艺师戴着白手套,正修剪着一株植物,见到两人点头微笑了下,并没有主动搭话。
长廊尽头便是后花园,即使是冬天依旧春意盎然,南方的冬天永远都不缺生机,一阵风吹过来,仿佛细细的刀尖,拂开她一身的暖意。
于星落忍不住打哆嗦,糟糕,外套没有拿出来,只穿了一件毛衣,风一吹四处透风。
“穿上吧。”不知何时他已经帮她把外套拿出来了,挂在手腕上。于星落接过来穿上,挡住了阴嗖嗖的凉风。他身上还是那件薄薄的黑色兜头卫衣,刚刚触碰到他的手指,却很温热。
他感受不到冷似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处凉亭。
“聊聊?”他突然开口。然后点了支烟,奶白色的烟雾一团团冒出来。
“聊什么?”于星落一双眼睛睁大,扇形的睫毛颤抖着,生怕他做出格举动,作势要走。
被他一下子拽住了手腕,“我什么都没说,你走什么?”
“好,你说,但是你松开我。”于星落轻轻吸了一口气。
池禹松开她,再度舔了下嘴唇,放柔了声音:“和你分开这段时间我不是没想过。除了那件事还有别的事情,但我在感情这事儿上一向迟缓了,肯定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落落,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风瑟瑟地吹着针叶林,一两片树叶旋转飘落在两人之间,莫名有种萧瑟感。
把他的鼻子和眼底吹得有点泛红,声音也略低哑,这是他的最低姿态。
于星落心尖只颤栗了一瞬间,后无比冷静地说:“不好。”
他一顿,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干脆地拒绝。
于星落看着他的瞳仁,“我跟你说过,如果你不高兴,我会哄着你。”
“嗯。”他当然记得。
“但是我没答应过你一直哄着你。”于星落说:“现在我不想再哄着你了,和你在一起我很累很沮丧,没有盼头。所以,我选择即使止损。”
又是这句,让人无望。
池禹靠近她一步,“落落,以后你的底线我绝不碰,咱们好好过成不?”
于星落笑了笑,并没有过度解读自己受到的委屈,她不喜欢这样。
“就算我不喜欢的事情你都不做了,那又怎么样呢?你真的能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