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川忽然就有些疲倦,好几天积压的负面垃圾,此刻仿佛气球被扎了针,全泄去了。
她环住他脖颈,紧紧地,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用怕,我都不怕。”
世界此刻都沉寂了。
他托着她身子转了转,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从背后圈着她细瘦腰身,脸庞埋在她颈项间。
再也不想动,不敢动。
生怕稍微不小心,所有一切便会变成易碎的梦境,消散无影。
他身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连带着她的体温也在上升,傅嘉柔动了动。
“别乱动。”
她不动了,耳边的呼吸声也是真切的,鲜活的,只是有些不稳。
傅嘉柔任由他搂着,眼眶酸涩。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般脆弱,如同溺水的人急切地寻求氧气。
她闭了眼睛,听他的呼吸。
不知过去了多久。
耳畔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温度也在下降,她勾了勾唇角,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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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柔睁开眼睛,桌上台灯的亮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光线是暗色的暖。
耳边的呼吸声依然平稳。
她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腰间横着一双手臂,隐隐可见皮肤下起伏的纹路,唯有左手,纹路蔓延到手腕上,便中断了。
被黑色手套遮住了。
傅嘉柔轻轻抬开他的手,慢慢起身,他的手动了一下,左手垂在了沙发边缘,随后,左手的黑色手套……掉了下来。
掉在地上。
当那只手暴露在空气中时,傅嘉柔屏住了呼吸。
手上是深浅不一的颜色,凹凸不平的表面,交错分布着形态可怖的疤痕,就连修长的指尖,也残留了深颜色的痕迹,极为突兀。
绝对不是正常的受伤会造成的程度。
他曾经有过何种遭遇,为什么,一只手会变成这种……
他指尖动了动。
傅嘉柔捡起那只手套,将手套重新套回到他左手上,帮他戴好,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肯定不愿让她看见,那她就假装没看见。
不然,和硬生生揭开揭开他伤疤又什么两样。她可以等,等他有一天愿意告诉她。
冰箱里,空荡荡的亮着灯,却只有两个鸡蛋和两盒牛奶,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又翻了翻厨房的柜子,怎么都没找到他家的食材放在哪儿,想熬点粥都是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箱面,然而,她发现她不怎么会煮,要是一个不小心煮成黑暗料理。
他还生着病。
有了。
陈叙川辗转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毯子。
好好没有这样睡一觉了,整个人之间头痛混沌的状态落下去不少。
身边没有人,只有桌上亮了一盏台灯,他忽然坐起身,毛毯落在地上,他茫然搜寻着。
一转身,便看见她从厨房出来,悬着的心立刻落了下来,松了口气。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没那么晕了。”他倚靠在沙发上,模样慵懒。
“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几点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嗅到一丝属于饭菜的香味。
“九点多点,还早。”
傅嘉柔将山药粥放在桌上,有丝丝热气在灯光升起,碗中放着一个小瓷勺,随后,又陆陆续续端出几碗菜,口味看着比较清淡,还有两小碗米饭。
小小的茶几,一半的位置摆了菜,撒了暖调台灯的色泽,倒也听挺温馨的。
陈叙川唇角轻浅扬着,喝了一口粥后道:“你打哪儿变出来的?”
“你先说觉得好吃吗?”傅嘉柔问。
“好吃啊”陈叙川笑了笑,“你自己做的?还会做饭?”
“额…我其实不太会。”她耸肩,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附近餐馆打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