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东方青云让李贤带着西门暮雪和姜雨涵去找地方先休息了,而姜雨涵的父亲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也被姜雨涵拉走了。
当下,张易便将自己去港岛见到董孝存之后的一些事情汇报给了东方青云,对此,东方青云甚是高兴,这件事有了眉目,也算是给上面一个满意的答案了。
王云风已经来到了京都市好几天,所以自然和很多二十多年没见的这些老朋友都叙完了旧,众人聊了一些过往的陈年往事后本来要询问王云风接下来的打算,但是王云风却只是神秘笑笑,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他早已有安排,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而已。
到了晚上十点,西门宏率先离开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本就是代他的父亲西门烈拜访回到京都市的王云风的,西门烈也就是西门暮雪的爷爷,也是军界大佬,但是他常年都喜欢驻守在东北边疆之地,指挥和训练边防部队,所以很少回到京都市,听闻了王云风回来的消息,就让西门宏代他来问好。
在军界之中,许多身居高位的老将很多年以前就是跟随张易的爷爷张老将军出生入死的,张家当年惨案一事虽然曾让这些军界老将很是义愤填膺,但是由于皇甫家的势大,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为张家做太多事,也只有王云风这个曾经被张裕衡相救,最后跟随张裕衡的老管家有能力做这些事,加上王云风当年的狂傲和目中无人在京都市闹出的那一件件震惊京都的风波事件,所以才造就了很多军界大佬都对他格外敬重的原因。
张家虽然早已名存实亡,但是依旧有王云风这等人物为它尽忠,养育张家唯一的遗孤张易二十多年,这等气节和品格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即便是以京都军界这些大佬铁血硬汉的性格都不得不对王云风说一个训字。
西门暮雪没有跟着西门宏离开,张易回来了,她自然要跟着张易,和他在一起。在西门宏离开不久后,陈鹏和余忠平两个华夏武道界的副会长看天色也不早了,也决定先离开,毕竟张易刚刚从广南市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和王云风谈,所以他们也就不好打扰,只是说有时间让王云风去蓝桥茶社坐坐。
对于陈鹏和余忠平这两个人,王云风也甚是感激,毕竟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守着没落的华夏武道界,寻找那些曾经隐居或者早已过世的武道界高手,来对抗刺刀集团和教廷,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压力,这些事原本是由他,聂轻尘和广藏法宏大师这三个华夏武道界之中最强悍的三个人来做的。况且张易有了他们的帮助才走到今天,单单是这份人情,王云风也不得不感激他们。
东方青云也知道王云风和张易两师徒之间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也回避了,当下偌大的大厅之中就只剩下了王云风,张易和四毛三个人。
四毛看了一眼沉默的王云风,再看了一眼张易,摸着脑袋呵呵笑道:“师父,易哥,我去陪周静了,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
话未说完,四毛同学一溜烟的跑了,他担心留下来会不会又遭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王云风拿起桌上一个酒葫芦,这个酒葫芦是他从蜀中带来的,张易之前就看到了这个酒葫芦,是王云风专门用来装他自己酿造的酒‘山村老巫,的酒葫芦。
将酒葫芦扔到张易手上,王云风朝着门外走去,淡淡道:“走,陪我到屋顶喝一杯。”
张易拔掉塞子,往嘴里猛灌了两口,大叫一声爽,王云风自己酿造的‘山村老巫,绝对是他喝过最烈的酒,即便是以他千杯不倒的酒量他都不敢喝太多,而且那种酒香气有一种很迷人的味道,张易和四毛很小的时候就曾被这种香味吸引,偷偷的偷喝过,但是那时候的两人一喝,立马就醉倒,最后被气急败坏的王云风惩罚。
今晚的天上没有月光,只有沉闷和压抑的天空,张易和王云风两人坐在屋顶上喝着酒,此刻的王云风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为老不尊的笑容,只是带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神秘微笑,而张易也知道王云风肯定有些话要给他说,所以也不出声。
片刻后,王云风方才轻轻叹口气:“二十多年没回来,这京都市的变化真大啊想当年我带着你离开的时候,看到最多的都是四合院和瓦房,没想到如今这里都建起了这么多的高楼大厦。”
“你在山里当野人当了这么久,哪能知道如今华夏国的变化,我早就让你多出来走动走动,否则都要与社会脱节了。”张易喝了一口酒,撇撇嘴。
“二十三年前,在我带你去到蜀中的那一天,我早就归隐山林,不理世俗了。在你离开蜀中来京都市的那一天,我早就卸掉一身重负,潇洒自在了,若不是你这么没用,我也不用回来了。”王云风带着鄙视的语气,微微摇摇头。
“我怎么没用了?”张易很是郁闷,这老头不打击他心里不自在。
王云风淡淡道:“你要是有用,刺刀集团早就灭了,教廷也早就亡了,华夏武道界也早就苏醒了。”
“不是你让我不要与他们硬碰硬的嘛”张易反驳道。
“是啊,你就是没用,我才让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王云风摊摊手道:“现在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二十三年前被我打伤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才不让你与他们硬碰,他们一旦见到你,肯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是现在他们两人联手,我恐怕都不一定能胜得了他们,毕竟现在的我没有二十三年前年轻了。”
张易喝着酒,点点头,王云风话里充满了无尽的沧桑,感叹着这被历史车轮无情碾压的岁月。
“或许,他们过不久就要来了。”王云风接过张易手中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张易一怔。
王云风淡淡道:“你虽然阻止了刺刀集团统一岛国武道界,也阻止了教廷统治欧洲武道界,但是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这两人之所以一直都没来华夏国,除了惧怕我的存在之外,更重要的是休养生息准备与我最后一搏,二十三年前,我与松本赞智打了一个赌。”
“打赌?”张易一愣,很是不解。
王云风缓缓道:“那天晚上,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带着众多高手围攻了张家大院,你父母死之后我带着你从张家大院逃出来,被他们围在了一起,我虽然把他们全部打伤了,但是我也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本没有再战的力气,只有松本赞智还有一点点战斗力,只不过我忍住了伤势,没有表现出来,和他打了一个赌,我告诉他,他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再战,只有同归于尽的命运。”
“他自然不敢再与我对战,我和他的赌约便是,若是他有一天能够胜过我,我就不再管华夏武道界的事情,而他在伤势未痊愈之前绝不能踏入华夏武道界,否则我就先把他杀了。”王云风像个狡猾的老狐狸一样轻轻笑了起来:“他自然答应了,想在想想,那个时候若是他动手了,恐怕我们早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啊?”张易惊讶的张大着嘴巴,没想到这老头和松本赞智还有这么一个赌约。
王云风接着道:“在围攻张家大院之前,刺刀集团和教廷早就把华夏武道界搅得天翻地覆,杀了许多华夏武道界的高手,聂轻尘和广藏法宏大师也是一前一后被这两人打伤的,若是那个时候他们杀了我,华夏武道界就能够轻而易举掌握在了他们手里。也就是我这最后的这一个赌约,让他们退缩了,这也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保罗教皇和松本赞智不敢踏入华夏国的原因,他们很清楚,在他们伤势未痊愈的情况下,我要杀他们轻而易举,而我知道他们这样的伤势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没有希望恢复的。所以有了这个赌约的约束,他们这么多年才不敢再次踏入华夏国,而我也才有机会和时间把你培养长大。”
王云风说完后,张易久久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那个时候老头子要和松本赞智赌下这一个赌约不知道费尽了多少心思,不仅是那他们两个的命,还有整个华夏武道界的命运,毕竟也正是有了这个赌约,二十多年来,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才没有踏入华夏国,若是他们当年乘胜追击,或许现在的华夏武道界就不是这番景象了。
“当然,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虽然不敢亲自踏入华夏国,但是他们还可以做很多小动作,还可以用其他手段,就是利用皇甫家的背叛和派人暗中进入华夏国。”王云风带着一股与张易如出一辙的自信微笑:“只不过,对于他们的这些小动作我没有理会而已,毕竟就算华夏武道界没落了,只要不是他们亲临华夏国,以华夏国仅存的那些实力,还是可以应付的。”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以来布下的棋局?”张易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所猜测的王云风的用意。
王云风点点头:“不错,这盘二十多年的棋局除了让我有机会把你培养长大之外,还能让松本赞智和保罗教皇不敢进入华夏国,同时还能让你有机会抓出皇甫家的把柄,把皇甫家一举摧毁。”
最后,王云风叹息一声:“当然,若是没有诸葛青天,我这二十多年来,也不可能掌握这么多的信息,当年我带着你回蜀中之前,就曾和诸葛青天布下了这个局,至今为止,都是他一直在暗中帮我,只可惜,他居然去世了。”
说罢,王云风猛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诸葛青天帮了他这么多年,临时之时,他都没能见上一面。
张易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此刻的他方才彻底的豁然开朗起来,这种掌控天下大势的棋盘也只有王云风和诸葛青天这样的大智者才能想得出来,而且每一步的走向似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