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英得令起身,不知是不是今日跪的太久,起身时,膝下刺痛,突然踉跄了一下。
宋远洲下意识伸出手去。
然而计英底子好,扶住桌案稳住了。
宋远洲的手触碰了个空,他在计英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收了回去。
计英什么都没看见。
宋远洲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少女,雨水打湿了她半边衣衫,走线歪扭的旧衣裳勉强穿在她身上。
好像这些日子,她都在穿茯苓的旧衣裳。
他想着,目光又不由地往她膝盖处扫了一眼,一眼扫过,又迅速收了回来。
少女只是静默站着,没有动静,也没有表情,仿佛如她所言一样。
她只是他的贱奴。
宋远洲不知为何感受不到一丝快感,反而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又想到了宋川那厮的话。
他不放过计英的时候,自己也没有痛快。
但绝不会是宋川说的那样。
他只是要报复她,不会有任何别的情绪。
绝对不会有。
宋远洲不再看她一眼,挥了手,“下去吧,别忘了继续罚跪。”
每晚做完事后罚跪一个时辰,持续一个月。
计英差点忘了,但她的主子还记得。
计英低着头行礼告退,膝盖痛的抖动。
“奴婢不会忘。”
*
翌日是四月初一,计英没有见到高高在上的家主,家主一早起身,去了祠堂。
宋家每月初一祭拜祖宗,家主自然不能缺席。
茯苓带了些治疗膝盖淤青的药膏给她,告诉她。
“今日是大家宴,明日是小家宴。大家宴聚的是族里人,小家宴只是二爷的家宴。不过,我听说夫人为了这个月的家宴精心准备,难不成,有什么人要来?”
计英不感兴趣,谁来都和她这个小通房没关系。
茯苓又告诉她。
“花木上的崔婆子被二爷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地发卖了,你可知道?”
计英不知道,略有些意外。
宋远洲不是把事情栽在她头上了吗?
“崔婆子为什么被发卖了?”
茯苓回答,“听说是吃酒当差。”
计英这才点了点头。
踩断兰花那个锅,还是扣在了她身上,崔婆子被罚,她也不会脱罪。
但她一时并不在乎这些了。
她托茯苓给叶世星递了信,趁着那位家主忙碌,她又见了叶世星。
叶世星说了族里的意思,大家都同意计英的办法。
计英松了口气。
但是没有了园林图的计家,复兴之路越发无望了。
计英下晌没什么精神,坐在小西屋门前发呆想着计家以后的出路,厚朴来了她都没注意。
还是厚朴将一张纸递到她眼前,她看到纸上素笔勾勒得清瘦少女,才恍惚回过了神来。
“厚朴,你画的是我?”
厚朴拿着画笔朝她点头。
计英瞪大了眼睛,“你画的可真是好!”
厚朴见她这般表情,红着脸跑了。
茯苓走了过来,笑着跟计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