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计英担心换了衣裳,白秀媛也会另想办法掠走她,却发现黄普递来的是一套小厮的衣裳。
换上小厮的衣裳,计英心下定了几分,她向黄普道谢。
黄普连连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 ...”
话没说完,被一旁的男人一眼扫过来闭了嘴。
男人上下看了计英一眼,只一眼,就不再看,立刻转过了头去。
他背着手目视前方,这才问她。
“白秀媛是不是准备退婚把由头,反扣在你我身上?”
计英见他说起了正经事,心下微缓,便把白秀媛的主意都告诉了这位二爷。
说到陆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准备照实说了。
她小跑着上前了两步,追到了男人身侧,轻声把陆梁和白秀媛的事情也告诉了宋远洲。
男人对此只是嗤笑一声,“这事我自有主张。”
他说着,却不由地留意到了少女小跑着紧跟着他的样子。
轻轻的话语声令他心下微跳。
但少女又说起了另一桩事。
“云澜亭的事,奴婢探听到了... ...”
计英将在假山洞里听来的关于云澜亭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宋远洲。
“... ...兴远伯想要这副园林图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图,但那陆梁反复催促白继藩,瞧着对图势在必得。”
宋远洲点头将此事记了下来。
少女不再说话了,男人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
计英是想说作为交换条件,宋远洲是否要同样照拂计家。
可她话到嘴边觉得算了,宋远洲再如何,言而有信还是做得到的。
她摇摇头没说,男人却猜到了。
她不就是想提醒他吗?既然不说,方才有做什么欲言又止?
说与不说,不都是为了她的家族吗?
为了家族,宁愿在假山林里偷听,出生入死地探听消息,却不管自己的安危。
男人心下瞬间如同干草遇到了火星,蹭得窜起一簇火苗。
他对着她哼笑了一声。
“计家我会照拂的。你做的很好。”
*
找不到计英,白秀媛挨个赏了丫鬟们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一个计英都找不到!她能去哪?她还能飞了不成?”
可是丫鬟们把西园翻了个遍,毫无计英的踪迹。
一个丫鬟大着胆子,“姑娘,计英要么混去了东园,要么就还在西园。西园就一个地方没有找了,就是大爷和陆三爷吃酒的湖心亭和一旁的假山洞。计英会不会就藏在那假山里?”
白秀媛立刻直奔湖心亭假山而去,到了那湖心亭,正见狗嘴里叼了一片染了鸡血的衣缕回来了。
她心下一跳,“这两只狗不会把计英咬死了吧?”
陆梁有了酒,斜着身子仰在亭子栏杆上。
白继藩还算清醒,上前说没有,“计英约莫是从后面木门逃跑了,真是让她捡了一命。”
白秀媛松了口气,计英死不死她不在意,她的事情还要靠计英办成呢。
她转身又要继续去寻找,但陆梁歪着脑袋朝她招了手。
“你手下没人吗?要你跑个什么劲儿?过来陪哥哥说话。”
白秀媛犹豫了一下,但白继藩跟她眼神打了个示意,又低声道:
“我替你找人。陆三爷这边既然叫了你,别让他不快。你有什么不得劲也先忍着,等你做了伯府里的夫人,咱们家就能跟着飞黄腾达了。什么事情不好办?快去!”
白秀媛在苏州城的小姐里面一向不被人看重,他们都说她没有规矩,不亏是商户出身。
那些文臣武将家的小姐她比不过也就罢了,连计英都好似比她高出几分,而计英自小骄纵,苏州城里跑马,还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白秀媛就是看不下去,明明她爹也中了举,哥哥也捐了官,怎么就比不过计英了?
计英一落难,她就把人带走,日日踩在脚下,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她以为这样没错,毕竟计英是犯了事的人家女儿,可她踩了计英上马就那么一次,满苏州城都攻讦她!
父亲差点搬出了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