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找到了诀窍,语气温柔了些许。
“乖乖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计英又配合多了一些。
宋远洲如此一面轻言细语地劝药,一面轻抚着她的手臂让她安心。
如此这般,一碗药才终于喂了下去,宋远洲耐着性子又给她喂了些水,替她擦了擦嘴角。
计英眉目舒展了几分。
男人快要气笑了。
“怎么这般娇气?”
明明她清醒的时候全然不是这个样子。
黄普还说,中箭之后黄普和陆楷替她去毒,她抿着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宋远洲念及此,也顾不得计英睡着和昏迷的时候为何娇气了。
他将她又往怀里拢了拢,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半日生死,宋远洲也疲累了,闷声轻咳了几下,干脆抱着怀里的人,倚着床头闭起眼睛睡一会。
只是他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外面有什么传话声,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见有人撩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远洲,没出什么事吧?”
宋远洲看过去,正同小孔氏对上了眼神。
显然小孔氏看到了内室的情形,她细长的眉头挑了起来,目光不停在宋远洲和他怀中的姑娘身上打转。
“这是?”
宋远洲沉了脸色,看了小孔氏一眼。
“还请母亲往回厅中稍坐片刻。”
小孔氏好似回过神来一般,最后又扫了一眼宋远洲抱着计英的模样,挑着眉回了厅中。
宋远洲将计英放下,替她拉了拉被角,才去了厅里。
小孔氏仿佛刚才没有闯进继子的内室一般,淡定地喝茶。
宋远洲看了她一眼。
“让母亲忧心了,儿子没什么事,只是遇到了纠缠的匪贼而已。”
小孔氏打量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唇角。
“是吗?母亲怎么看着你好像中了毒?莫不是中了毒箭之类?”
宋远洲没有中箭,但他唇角泛紫另有原因。
可他不想告诉小孔氏一分一毫,“匪贼狡猾,儿子已经服了药了。”
小孔氏缓缓点了点头,却突然问,“计英一个奴婢,怎么能在主子的房中养病?你是不是太纵着她了?”
“不过是临时在此罢了。母亲还有什么事吗?”
宋远洲根本不想多言。
偏小孔氏还是继续道,“听说计英是兴远伯世子抱着送进来的?这成何体统?随便找个小厮背进来便是。”
“母亲有所不知,计英中了毒箭,在路边昏迷,多亏陆世子相救。”
他这么一说,小孔氏的目光又落在他脸上,目光探究之意浓重。
“你这唇角的毒紫色,不会是替计英清了毒吧?”
小孔氏看着宋远洲,宋远洲也看了回去。
再如何,这是继子房中的事,小孔氏插手不能不说是逾越。
可小孔氏却用惊奇地目光打量着他。
“远洲,你忘了计英是什么人了?”
这话话音一落,室内的气氛陡然一沉。
宋远洲低沉着声音,“她是我的人。”
但小孔氏却笑着摇了头,没有再继续坐下去,放下了茶盅,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向宋远洲。
“她到底是什么人,你再好好想想。”
... ...
小孔氏一走,宋远洲登时扫落了桌案上的茶盅。
茶盅落在地上哗啦摔了粉碎,半滚的茶水泼在地上,一片狼藉。
黄普紧张地过来收拾,宋远洲转身进了内室。
计英还没有醒来,外面的一切都好像和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