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获让计英带着念念去府君山,不仅是想让忘念避一避宋远洲,更是因为菱阳县主早几年曾失过一个男孩,自忘念出生她便极其喜欢,约莫能从忘念身上找到自己夭折的儿子的印记,也是一种寄托吧。
计英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带着孩子去了府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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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宋宅。
金陵居,大不易,就算是在苏州城里宅院盘踞苏州城一角的宋家,到了金陵城里的宅院,也只能在小巧精致里找寻。
宋远洲和宋溪便暂时住在了这座宋宅里。
这是乔迁的第一日,没有请什么人过来,只有宋川过来送了乔迁礼。
“啧啧,你们姐弟好没有良心,没宅子的时候在我宅院住的欢快,转眼有了宅院,就搬到了这精致地界,可还记得我?”
五年一晃而过,宋川这太医做的越发稳当,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院判的门槛,再有几年积累,妥妥升至院判。
可宋太医一直没有成亲,令人匪夷所思,周围已经有了些奇奇怪怪的传闻。
宋家姐弟搬出宋川宅邸,也有这层考量。
宋溪坐在旁低转了头去,宋远洲请了宋川落座,解释道。
“川哥平日里繁忙,我们姐弟就不便叨扰了,再者,我要在郡王府做事,时候还长着,也该有个正经宅院。”
宋远洲这么说了,宋川看着姐弟两个笑了一声。
“怎么?你们姐弟同我见外起来了?难道远洲病好了,小溪也撑起了宋家,就看不上我这个出了五服的族兄?”
他这么一说,两人皆看了过去。
宋远洲压了眉想说什么,宋溪忽然站了出来。
宋远洲看过去,宋溪向他摇了摇头。
“远洲,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同他说清楚的好。”
宋远洲默了默,宋川看向了她,低笑一声。
“小溪,你要同我说什么?”
那笑中暗含几分苦意,可宋溪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开了口。
“川哥,那王培腾我前些天见到了,他没有死,仍像这几年骚扰那般,不肯和离。我与他不知何时能和离,可就算和离了,你我同宗同族,也不能... ...川哥,我不能再耽误你了。”
宋川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他只是又笑了一声。
“不巧,我前几日也见到了那王培腾。春闱在即,他进京赶考,上次没能榜上有名,若此番他考上,和离之事还要再变上一变。不论又如何,不能再留下此人在宋家为非作歹,不是吗?至于你我的事,又是另一桩事了。”
他看向宋溪,又看向了宋远洲。
“远洲,王培腾的事你如何说?”
宋远洲缓缓抬起了头来。
“我认为,川哥说的对。”
他话音一落,宋溪便讶然看了过来,宋溪刚开口要说什么,宋远洲摇头打断了她。
“姐姐,不论今后如何,这王培腾不能再留,我们要尽快斩断与他的联系。至于川哥,我知道你不想拖累他,可你焉知这番关系,也能干脆利落地斩断呢?我不能,我想姐姐也不能吧。你我姐弟,你知晓我,我也知晓你。”
宋溪沉默了,鼻子红了红。
宋川抬脚走到了她身边。
宋远洲见状,起身离去。
撩开门帘,他再次转身向着宋溪投去了安定的目光。
“姐姐安心些。”
*
金陵一个不起眼的宅院,王培腾恭恭敬敬地走到门口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人清瘦了许多,不知是否过于操劳,脸色不太好。
引路的管事皱眉看了他一眼。
“王相公,莫不是偶感风寒了?我们老爷近来也身子不大爽利,若是相公感了风寒,要不改日再来?”
王培腾连忙道没有。
“我这身子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有人好似在念叨我,这才打了喷嚏。”
管事见他果真没有伤寒之态,这才引了他进了宅院。
王培腾进了宅院,便不敢再怠慢分毫,但院中规矩大,想要见那位老爷的人不止一两个。
王培腾只是其中一人。
这两年,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搭上了这条路子,要不然哪里有资格在这隐秘小院里见人呢?
他要见的,还是上一届和这一届的主考官,礼部侍郎王凤宇。
王凤宇不仅是礼部侍郎,还是菱阳县主的夫婿,瑞平郡王的大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