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英怀中的小人儿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到这般氛围,又干脆闭起了眼睛。
计获发现了他,摸了摸他的圆脑袋,凑在计英耳边。
“宋远洲是不是真的变了,就看这几日他的表现了。不然我们总是提防着他,也是累心,不若看个明白。”
计英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再拒绝。
宋溪连忙上前,“要不我抱着忘念去睡吧,你们先吃饭,远洲刚吩咐灶上做了八宝鸭、碧螺虾仁、莼菜银鱼汤,还有盘香饼,桂花白糖的口味的。”
计英不免在这些菜品中看向了宋远洲。
又是五年,原来她的口味,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
不过计英没把忘念给宋溪,反而把小娃放到了地上。
“既然醒了,就不用抱着了,自己洗洗脸再回去睡吧。”
忘念小人儿被计英说破,嘟了嘟嘴巴,在一旁拉了宋溪的手,仰着脑袋冲宋溪眨巴眨巴眼睛。
宋溪简直又惊又喜,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宋远洲亦是满脸爱怜,他又叫了计英。
“晚饭就要好了,吃些东西吧。”
计英没有再抗拒,从善如流。
淡淡的喜悦充盈在宋远洲心头。
... ...
可惜,过了两三日,宋远洲和计英又把图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叫了宋溪一起来看,可是始终没有发现什么。
反而朝堂上面的风云越加聚集。
厉王像是按捺不住了,而宫中的皇上连着三日没有上朝。
坊间竟然隐隐有了些皇上要禅让的传言。
至于禅让给谁,自然是厉王。
计获没有回来,倒是宋川从宫里带回来了消息。
他没有明说,却同宋远洲商议,不要在金陵城里过多逗留,暂时地返回苏州。
不过宋远洲和计英早已因为皇家别院的事情卷了进去,自然是无从离开。
宋远洲说服宋溪暂时回苏州,却问到了计英。
“忘念还要继续跟着我们,留在这里吗?”
小人儿在院中踢着毽子,宋溪坐在旁边替他数着数,他咯咯笑着,一下比一下踢得高。
昨天晚上,忘念偷偷问她,“娘亲,孩儿是不是该叫宋大小姐,作姑姑?”
若是从前,计英听了必然心绪复杂,更要心生警惕。
可她点了点头。
今日,她在看着踢着毽子的忘念,深吸了口气,问向宋远洲。
“能不能麻烦大小姐,把忘念一起带回苏州?”
如果他们不能全身而退,也许宋溪可以带着忘念离开,保全他们两人。
宋远洲在这话中心下发酸。
可他不能给予十分的保证。
毕竟朝堂风云变幻,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图中的秘密,或许能助宫中和郡王一臂之力。
宋远洲和计英商议,翌日一早就让宋溪启程带着忘念离开。
下晌的时候,小人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肯再踢毽子玩沙包,悄没声地溜到了书房门口。
黄普守着门,不敢放他进去打扰。
他跟黄普打商量,“我就在门口坐坐,可以吗?”
黄普可受不了小少爷这般可怜模样,进去通报了一声。
宋远洲瞧着计英面露疲态,干脆让忘念进来陪着计英说话,暂做休息。
谁想,忘念同计英还没说两句话,计英便累的支着脑袋睡着了。
宋远洲拿了披风给她盖上,见忘念站在书案旁,脑袋只比书案高出一点点。
以小人儿的视角,只能看到园林画的侧边,却看不到画上的内容。
宋远洲见他一直踮着脚看画,想要过去将他抱起来仔细看。
但那小人儿伸出短手指,指着上面铺面的六幅图,突然问了一句话。
“这些画的纸,为什么那么厚?”
宋远洲想都没想,就回答,“因为这些画的纸是夹宣纸,是两层宣纸合成一层,也有的有四五层之多,避免墨浸透纸张,所以这些画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