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人已经被挤出圈外,只能望团案兴叹,一直等了两炷香,人终于少了点,他们才凑近看到布告栏。
这个镇子上,曾是大姓,曾济庭先从外圈看起,看到一个曾字心就提起一阵,看到不是自己心再沉一点,扫视了半圈,还没看到自己名字,他一边心里大喊完了完了,一边又安慰不会的还有半圈。
曾湖庭一进去,就刚巧看到自己的名字,看完另外半圈,终于在最底下看到曾济庭的名字,手一指,“这是你济庭,你在这里。”
“恭喜你考中了!”
曾济庭心头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什么都有,他顺着手指头看去,倾斜的曾济庭三个人,看起来不亚于灵丹妙药。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我中了!”曾济庭笑起来,然后又哇哇大哭,“我真的中了,我再也不要三更起床背书了,呜呜呜!”他抱着湖庭又哭又笑,一张脸哭成花猫。
湖庭很想避开鼻涕,在心头默念好兄弟好兄弟,这一年他是真的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现在激动很正常,就慢慢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吧。
他就不提醒,再过一月还要府试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曾湖庭: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原生家庭的戏份结束了!以后就是湖湖放心飞!
第20章
从最初的喜悦里恢复过来,济庭就想回去报信,他大手一挥,雇了一辆牛车从镇子口坐车回去。
一路上是花也红了草也绿了,看什么都顺眼,曾济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特别的好。等穿过一片绿油油的农田,曾湖庭先跳了下来,“我走这边,回见。”
“回见。”
曾湖庭走在田边的小径,朝着村子的边缘走。草庐在山脚下,本来就远离人群。
经过一年的修整,当初简陋的草庐已经变了模样。门口的篱笆上爬满茂盛的牵牛花藤,随风摆动,院子里,新进移栽来三两株李树,已经在枝头冒出白色花苞。
小四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曾湖庭高兴喊了一声大哥。
小四就是当初送过来的四个孩子之一,按照年龄顺序排行老四,是个姑娘。
“嗯,我回来了,父亲在里边?其他人呢?”曾湖庭颔首,一边上前替小四打水。小姑娘家力气小,额头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先生喜欢看书,常常就待在书房里。”小四已经习惯了曾丰年的作息,“他们三个没到旬休,还回不来呢!”况且他们四个早就私下商量好,尽量错开休息时间,这样,先生想找他们随时有人候着。
“那我先进去。”曾湖庭正准备把消息告诉曾丰年,转身就朝着书房走,小四在后头喊,“大哥记得喊先生准时吃饭,今天做了好菜呢!”。
“喔?什么好菜?”竹门吱呀一声响,曾丰年从里面出来,笑意从眼底透出,“今天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小四脆生生的回答,“今天不是县试放榜吗?我猜有好消息。”她窥视曾湖庭的神色,曾湖庭故意板着脸,“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大哥成绩肯定不错!”小四笑,“脸上就写着这么几个大字!”
“这么明显吗?”曾湖庭摸着自己的脸。
小四煞有介事的说,“对,额头写了,眉头也写了!”
“要是成绩不好我才要奇怪呢!是不是湖庭考试前被人换了?连县试都通不过,还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吗?”曾丰年也板着脸,随机露出笑容,“第几名?”
“啊?我没注意这个。团案不是不讲究名词吗?”
“傻孩子,那是唬外人的,你要是仔细看,会发现第一名的名字比其他人稍稍高了一点。”
曾湖庭若有所思,他记得有个叫陶兴的名字,的确冒了半个头,他当时还好奇为什么两字名写的比三字名还长,原来是这个缘故。
“不过县试不算什么,要等到府试才算是童生,千里征途迈出第一步。”曾丰年感叹着,“走吧,进去。”
小四已经去厨房里帮着王婶端菜布置,曾丰年开始询问考试试题内容,这个湖庭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此刻只能拼命回忆。
曾丰年一边听一边在心头打算,他早就看过近五年的试题,对知县的风格有所了解。再有半月就是府试,也需要提前了解知府大人的风格。
正说得兴起,小四端着瓷碗进来,眼睛怂拉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一进门就憋不住说了,“我去年第一次做的玫瑰蜜露,做坏了。”
“做坏了,今年就重新做吧,没什么要紧的。”曾湖庭答,“等花开了,我帮你采。”
“哪用的上大哥帮忙!”小四坐下,手撑着脸蛋,“我放在了柜子顶,就是担心老鼠祸害东西,
谁知道哪里漏水,封口的牛皮纸湿透了。”等她今天高兴想把玫瑰蜜露端下来泡水喝,好家伙,霉都生了三尺长,哪里还能喝?
又白费了蜜糖又白费玫瑰,小四自然生气。
“那你的桂花蜜糖怎么了?”曾丰年插了一句。
小四登时想起,急匆匆的冲进厨房,然后传来一声惨叫。
桂花蜜糖也牺牲了。
小四捧着巴掌大的小罐子,哭的格外伤心。她辛辛苦苦摘的花瓣啊!花了一整天才选了这么一小罐,最后全部牺牲了。
她哭够了,又气咻咻去摘应季的桃花,曾湖庭劝了好半天,桃花食用过多会拉肚子,她才停手,蹲在角落自闭。
饭后,曾丰年把人叫到书房,一开口就放了大雷,“你说,我们搬家到县城怎么样?”
“搬家?好端端的为什么搬家?”曾湖庭一愣。
“这间草庐当初本来就是为了守孝建的,一开始就就没打算住多久。”曾丰年叹道,“过了四年,差不多也该搬了。”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不止是厨房,其他房间都有漏水,毕竟稻草铺的屋顶抵不过青砖瓦房,夏天那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窗户的油纸也早破了,各处都需要修整,又是一笔银子。曾丰年盘算着,与其花钱修缮,不如干脆换个地方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