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时三人坐得分散了些,此刻嘲溪休息了,谢逢殊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好像睡熟了,终于起身往绛尘那凑了一点。
他起身时动作放得很轻,有点偷偷摸摸的意味,后又转念一想:我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大姑娘背着家人会情郎。
谢逢殊瞬间理直气壮起来,两步跨到绛尘身边坐了下来。
绛尘本已经闭目禅定,感觉到了谢逢殊的动静,又睁开眼转头看向对方,似乎想问他怎么了。
“没事。”谢逢殊压低了声音看着绛尘,“只是想和你说句……对不住。”
绛尘问:“什么?”
谢逢殊脸上微热,有些不自在地道:“燕南的事。”
对方总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谢逢殊原以为绛尘会直接抹去燕南的残魂,但绛尘居然度化了对方,还送其入轮回道。
“你曾说不渡己不渡人,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想了想又抬眼看着绛尘道:“你这不是挺有人情味的吗?”
绛尘看了他一会儿,目若琉璃不染尘埃,对视之间,谢逢殊居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率先移开了目光,又不知该放在哪,转来转去还是落在了前面佛塑身上。
误打误撞,谢逢殊看了一眼佛塑,终于惊觉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看一眼佛塑,又看一眼绛尘,再看一眼佛塑,再看一眼绛尘,最后迟疑道:“我怎么觉得……这佛塑有几分像你?”
绛尘面色无波地看了一眼佛塑:“像吗?”
谢逢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仔细看又不像了。”
荒野庙中的佛像大多泥塑,粗制滥造,又积了一身尘埃。谢逢殊多看了几眼,开口总比过脑快:“泥塑没有你好看。”
语毕,谢逢殊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就算这么多年谢逢殊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就算两人也算是熟识了,就算这人是真的好看——
对着一个和尚说这种话,自己可真是有点……不要脸啊。
绛尘听后没对这话发表什么评论,只是一怔之后,唇角居然有了些许弧度。
那点弧度太过微弱,连个笑意都算不上,但确实使他的面容在一瞬柔和了起来,甚至有了几分温润如玉的味道。
他看着谢逢殊,突然对着谢逢殊伸出了手。
那动作仿佛是要来碰谢逢殊的脸,谢逢殊措手不及,蒙在当场不敢动作,直勾勾地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贴着自己的侧脸而过。
随后,他感觉自己右耳被人轻轻磨蹭了几下。
那两下轻得仿佛只是羽毛拂过,一碰即离,谢逢殊却感觉自己耳边被碰到的那处突然烧了起来,热气从耳边直窜到脸颊,大冬天的,烧得他脑子有点不清楚。
这这这是干嘛呢,总不可能是佛修什么特别的礼节吧?
就算是要干嘛……对面还有嘲溪睡着呢!
大概是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绛尘顿了顿,摊开手。
“蛛网,许是入庙时蹭到的。”
……谢逢殊收回刚才那句话,重新下了两个结论。
一是,作仙万不可自作多情。二是,自己确实是,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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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陀林本来是佛教葬尸场,本篇借了个名,内容完全瞎掰,如有不妥请告知,我立刻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