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逢殊如同回光返照似的,居然清醒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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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沾满尘土与血迹,满目猩红,在剜骨噬肉的疼痛里重复了一遍。
“我还没有与他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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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谢逢殊又觉得这万般痛楚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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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寂起身冷眼看着谢逢殊趴在地上发抖,心里终于畅快了一点。直到那股魔气将谢逢殊每一寸血肉都探遍,终于从他眉心再钻了出来,落回封寂手中。
谢逢殊已经疼得快晕过去,躺在地上不住喘气。
琅烬看了一看封寂不太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宗主,没有吗?”
“或许在他那个师父那,或许被那个和尚带回须弥了,也可能上古之时便被天界取走了。”
封寂双眼半阖,不知想了些什么,嗤笑一声:“要是后两种,那应龙可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那明镜台那边——”
“先找金丹,没有就动手吧。”封寂笑了笑,有些阴鸷地看着地上的谢逢殊。“就当我隔数万年出世,送给应龙的第一份礼。”
谢逢殊已经听不见封寂在说什么了,他几乎已经昏死过去,等意识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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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女声在他耳边不停不住的在他耳边回荡,焦急无比,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小殊,醒一醒,不要吓唬师姐。”
谢逢殊勉强睁开眼睛,他眼中还有血色,看什么都有点模糊,却还是见到绥灵跪坐在他身前,烟白色的衣裙粘着泥污血渍,挽好的头发散落下来,显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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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逢殊降生至今,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姐是这时世间最漂亮的姑娘。这么多年,谢逢殊第一次见她这副样子。
见谢逢殊睁开眼,绥灵又惊又喜,长舒一口气,连忙扶着他坐起来,靠在岩壁之上。
仅仅是从地上爬起来坐着这个动作,谢逢殊便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夜无星,只有一点残月孤零零挂在天上,山洞之中照入了一点寒光,照亮了他满脸的血污。
那些血大都已经凝固了,看起来有些可怖,绥灵看到了,惊愕的睁大眼睛,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手帕。
她一只手捧着谢逢殊的脸颊,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替谢逢殊擦血。月光之中,谢逢殊见绥灵眼睫轻轻一眨,泪水便掉了下来。
那眼泪砸在了谢逢殊苍白的手背上,温温热热,谢逢殊手足无措,哑着声音道:“没事的,师姐,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自己的小师弟娇惯得要命,没有吃过一点苦,如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怎么会不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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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转过脸深吸了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才又冲着谢逢殊安慰似的露出一个笑,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殊以后一定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这是每次生辰时绥灵都会对谢逢殊说的话,谢逢殊仰头冲着绥灵勉力笑了一下,又有些着急地开口:“师姐,你过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别人吗?”
“你说封寂?”绥灵眉心紧锁,压低了声音答:“他在明镜台,还有许多其他魔修。”
谢逢殊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什么?”
“他问师父是否见过你的金丹,师父正与他周旋,叫我趁乱跑出来找你。”
谢逢殊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喃喃道:“我要回去!”
他猛地一挣,手上的铁链被他拽得哗哗作响,绥灵也看到了,掐手施诀,劈向那手腕粗的铁链。
那铁链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在法诀之下纹丝不动,绥灵急得出了汗,谢逢殊也同样好不到哪去,他担心吕栖梧与嘲溪的安危,封渊又不在身边,只能靠蛮力试图挣脱铁索。
镇魔塔的铁索,上古所铸,羁妖锁魔,一时间想要挣脱谈何容易。谢逢殊的手腕被磨出了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下比一下还要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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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灵闻着谢逢殊身上传来的血腥味,眼睛已经红了,咬着牙还想施法,刚一抬手,谢逢殊突然猛地按住了她。
山洞之中一时静了下来,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有一股魔气由远及近,越来越浓。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一片死寂之中,只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无数妖魔哭号与怪笑之声夹杂着草木被踏平的声响,飞速朝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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