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凡叹了口气,算了,也许她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还是别管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出了校门,他直接叫了一辆车。虽然银行卡里有八位数了,但是多年的生活习惯是改不了的,他不是富二代,也过不惯那种张扬奢侈的生活。而且他不想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现在还有女生会偷拍他呢,有时还有外校的学生来偷看他。若他再每天开着跑车上下学,就别想好好上课了。
回到家,打开灯,屋里一如既往的冷清。以前冷七在时,白麟也在。如今冷七走了,白麟也不见了。想想也是,它本来就是冷七的猫,随主人离开也是正常。
顾云凡去厨房烧了点水,煮了两袋方便面。刚吃两口,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好可怜啊。”他猛地回过头,一个鬼影正站在他身后。那是一个男子,五官看不清楚,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啊……!”顾云凡吓得喊了出来,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胯骨撞到了桌边,方便面汤撒了一桌子。心脏剧烈的狂跳,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看到鬼,“你,你是谁?”
男鬼貌似也吓了一跳,“你能看到我了?”
“废话,我,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来找,找我?”顾云凡心里抖的厉害,说话都结巴了,这不是婴灵,不是那个小鬼,这是个成年鬼,不知道会不会怕他。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你去找谁啊。”
男鬼歪了下头,貌似不解的说,“你是天选者啊,我不找你玩找谁玩啊?”
顾云凡有点懵,“什么天选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意思?” 男鬼一听这话似乎有点急了,向前迈了一步。
“啊…………!”顾云凡吓得捂住眼睛狂吼出声,喉咙都要吼破了,身体后仰死死地抵着桌边。一声尖叫在他耳边响起,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慢慢分开手指,顺着指缝四处看了看,房里什么都没有,男鬼消失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最后略带颤抖的呼了出来。一滴眼泪掉在手背上,接着一滴两滴噼里啪啦的都砸在他手背上,他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把,根本止不住,最后他把自己团缩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将头埋进膝盖里,哽咽的压抑的隐忍的委屈的最后放肆的哭了出来。
冥界,梵音阁。
冷七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梵音锁旁,锁下的小铃铛正轻轻的颤动着。自从上次梵音锁异动后,他一直守在这里。他伸出手抚在梵音锁上,闭上眼睛,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其内。
锁里很黑,他驱动神识四处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个透明光圈,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双手环臂蜷缩在里头。他心头一喜刚要过去,一股大力袭来,生生将他弹了出去。
他身形一晃后退了两步,睁开眼睛,梵音锁已恢复了平静。他再次驱动神识,却无法进入了。
冷七心里一沉,雲澜魂魄有损,三魂七魄不全。怎会如此?怪不得他等了这么多年,都等不到他,原来不是沉睡,而是灵魂缺失。
梵音锁沉寂数百年,如今异动,难道和天选者有关?想到这里,他飘身离开去了神龛储。这是一所禁室,枉死城的人都知道。
枉死城有三大禁处,梵音阁,神龛储和云澜沧庭。无论是谁,触之必死。
冷七来到神龛储,单手捏了个诀指向大门,“开。”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他抬步走了进去,大门随之关闭。
走在大殿里,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一排排的书架,雕花梁柱,香炉白毯,轻纱软榻,仿佛有一个干净的白衣少年正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书,嘴角噙着笑,看的津津有味。没错,这里就是他为雲澜建造的藏书阁,里面都是他当年的藏书,还有这些年从各处寻来的孤本,当然也有神界的书。
冷七在神龛储待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了一点线索。“为神者,三魂七魄永固,神格湮灭魂魄消散”。也就是说只要找全了缺失的魂魄将他们引入梵音锁,三魂塑灵,七魄结体,雲澜就能回来了。
如今天道降下瑬淬金光,命定了天选者,天选者可谓是天之骄子,必是尊贵不凡之人,降服于世,无非两种结果,造福盛世或生灵涂炭。如今锁魂台结界出现裂痕,冤鬼邪灵横生,无论是枉死城还是地府,都不会给顾云凡第二条路。
顾云凡……会是他吗?功德百倍翻增,不惧摄魂,白麟也亲他,难道雲澜遗失的魂魄在他那里。想到这儿冷七欣喜若狂,化作一缕轻烟离开了。
顾云凡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团黑雾飘了进来,他猛地坐起身,“谁?”此人包裹在黑雾中,看不真切,只见他一抬手,顾云凡便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床上。
黑雾渐渐散去,冷七破雾而出。他走到床边,将梵音锁放在顾云凡的心口处。一道刺眼的金光射出,梵音锁剧烈的晃动起来。顾云凡的身体也随之振动,突然金光大作,他的身体被猛地弹起,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即摔回床上,面色惨白,昏死过去。
冷七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痛的他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捂住心口,强压下那股锥心之痛,凝结神识进入了梵音锁,迅速找到了那道身影。看到他从虚无凝为实体,又从殷实变回飘渺。冷七激动的手轻轻颤抖,他想摸一摸雲澜,还没碰到又被一股大力弹了出来。
梵音锁静静的躺在顾云凡的胸口,而他昏死在床上,面若死灰。
冷七想起丘城曾经说过,顾云凡三魂七魄不稳,全靠瑬淬金光护着,如今又能触发梵音锁与里面的魂魄共鸣,看来雲澜的一半魂魄就在他体内了,可惜时机未到无法抽离。
冷七看着顾云凡,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远远看着就像一片飘在大海上的小舟,孤独又无助,身边还有一摊血迹,刺目的很。他走到床边,收起梵音锁,擦了擦,将它收进怀里。
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凝视他片刻,然后化作一缕轻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