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时间还来的急,去看他一眼吧,就一眼。
雲澜飘身来到枉死城,这里和之前已然大不相同了,处处笼罩着血腥杀戮之气。
所有人都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整座枉死城阴沉的吓人。
这是怎么了?枉死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正在他疑惑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大街上。
冷七?雲澜欣喜万分,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看到他了,他化作一缕清风,悄然的跟了上去。
冷七走在枉死城的街道上,路过一处摊铺前,他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招牌,云团。
他阴邪的冷笑出来,云?也是你能叫的。
他目光狠厉,忽一抬手,一把掐住了店家的脖子,双眼嗜血的看着他,生生捏断了他的脖子。
雲澜震惊的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这是冷七吗?
他飘身随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
冷七来到了一片刑场,阴使官正用鞭子凶残的抽打着犯人,他慵懒的坐在主位上,邪肆的看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阴冷至极。
雲澜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了,他犹记得冷七当初是如何不屑的说着这样的事,如今他竟把自己活成了他最痛恨的样子。
雲澜四处游走,整个冥界阴云密布,人人自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深怕哪个字说错了便是灭顶之灾。
这里阴沉糜烂,生生的变成了一座血涂地狱。
雲澜看着这一幕伤心极了,这样的冷七如行尸走肉,他的双眼嗜血却空洞无物,没有了半分往日的生机。
雲澜随着冷七来到了一处悬崖边,这个地方他知道,是锁魂台。
冷七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雲澜在不远处担忧的看着他,他要做什么?
突然冷七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向前迈了一步。
雲澜惊恐万分,他飞身而起,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突然一阵微风袭来,冷七震惊的猛地转过头,没有人。
“雲澜。”他大声喊道。
一定是他,他感觉到了,刚刚拉他的一定是他。
冷七又喜又怕的四处寻找,漫山遍野的喊着他的名字,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不甘心,再次走到悬崖边,决然的纵身一跃,又一股力量把他拉了回来。
这一次,他万分肯定,就是雲澜。
他惊喜的四处喊着他的名字,这时身边刮起了一道轻风,风吹过后,四周安静了。
冷七站在原地,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寿山。
他擦干眼泪,欣喜若狂的向寿山奔去。
此时的雲澜已经在苍亭师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了。
夜晚,苍亭师兄走了出来,他看着雲澜,嗤笑一声道:“你还有脸来求我?”
雲澜跪在地上哭着说:“师兄,没有这一魂一魄,他会死的,他活不下去的。”
苍亭师兄闻言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咬牙切齿的冲他低吼道 :“九凤雲澜,你心里除了他,就谁都没有了吗?”
雲澜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拉着苍亭师兄的衣摆哀求道:“师兄,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除了师兄他没人可求了。
苍亭师兄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他蹲下来,满眼失望的看着他道: “九凤雲澜,你这一生只为他一人而活吗?你可对的起你的母后?可对得起长安?可对的起师傅?你的外公?”
苍亭师兄冲着他怒吼出来,“你除了对得起他夜玄冷,你还对的起谁?”
雲澜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师傅为了救他陨落了,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寿山老人是他的外公。
苍亭师兄看着他这副样子许久,最后他接过那一魂一魄,没有任何感情的寒声道,“你走吧,我会把它交给冷七,不是为你,是为了师傅。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雲澜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师兄……谢谢你……。”
苍亭师兄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这句师兄,以后便不必再叫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身影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冷七赶到寿山时,苍亭师兄已经等在山门前了,他把封魂袋递给他,“找个东西收着吧,别让他散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没给冷七说句话的机会,挥手封了山门。
他怕若再看他一眼,会忍不住杀了他。
冷七小心翼翼的捧着封魂袋,他把脸轻轻的贴在上面,轻声唤道:“雲澜。”
封魂袋突然亮了一下,他颤抖着手摸上它,“雲澜,是你吗?”
封魂袋又亮了一下,冷七瞬间泪如雨下,他把封魂袋抱进怀里,跪在寿山门前,放声痛哭。
整座寿山回荡着他的哭声,久久未能消散。
丘城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他吓的跑到冷七身边,颤着声音喊道:“冷七。”
冷七慢慢的抬起头,他的眼神再也不是空洞虚无,而是有了一线生机。
他小心的捧起封魂袋,手指微抖,似哭似笑的看着他说:“丘城,雲澜还活着。”
丘城瞬间湿了眼眶,他用力的点点头,附和道:“是啊,雲澜殿下还活着,他怎么舍得扔下你,冷七,你要振作起来,你不能死,若是他回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冷七闻言突然害怕起来,他双眼惊恐的看向丘城,“我……我现在还好吗?”
他用手胡乱的捋了捋头发,“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生气啊?”
丘城哽咽的说:“不会的,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枉死城,等雲澜殿下回家。”
冷七仿佛看到了希望,他用力的点点头,抱着封魂袋随丘城一起,离开了寿山。
苍亭师兄站在寿山之颠,看着冷七离去的身影,久久未动。
他抱着白麟,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然后把它放在地上,俯视着它,低声道:“去吧,护着他,他才是你的主人。”
白麟深深的看了苍亭师兄一眼,然后转身向冷七离开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