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双眉一皱,“就你那清高寡淡的样儿,不扯上公司能让你入坑吗?我告诉你,今天如果你不给我道歉,明天就让你们设计院上热搜。”
余笙性格沉稳,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她看向佟晓的眼神充满轻视,“佟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死死揪住我不放,但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无理的要求。今天我请你!”
说完,余笙就起身要离开。
目的没达到,羞辱的不过瘾,佟晓哪里肯放人。
她冷喝一声:“余笙!”
余笙应声回头,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迎面而来,掠过余笙光洁的额头,然后顺着她紧闭的双眼顺流而下,在下巴处形成串串水珠,吧哒吧哒滴到地上。
正值夏日,衣衫轻薄,打湿后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内衣胸型若隐若现。
余笙从未觉得如此难堪,不明所以的看客群众,还以为上演的是一出正室手撕小三的戏码。
余笙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五秒后,又慢慢松开,她声音平静,“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没想到佟晓仍然不依不饶,“走?我们的合作还没谈完呢!”
说完,佟晓准备重新坐回椅子上。
没想到,屁股落空,摔了个脚朝天。
王昭岩看着躺坐在地上的人,将手中的椅子往地上重重一放,“做人做事都需留三分余地,佟小姐这是有多深的仇怨呢?”
王昭岩语气冷冽,像冬日谷口处吹出的寒风,让人不禁颤栗。
看清来人,佟晓从地上站起来,不可思议的大声斥责道:“王昭岩,你神经病吧,都跟人分手了还管什么闲事!”
王昭岩嘴角微扬,眼中却没一点儿笑意,相反的,全是冰渣。
“这是道义,就算是陌生人也是要出来说公道话的,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
佟晓一时气结,她指着王昭岩,两眼睁大,“你,你,充什么好人,还不是将人玩腻了一脚踹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
“......”
趁着两人口舌之际,余笙快速离开。
走在大街上,余笙的狼狈模样引来路人的不断侧目,她全当视而不见。
反正都是路人,谁也不见得比谁风光多少。
她在意的是,刚才王昭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夏日炎炎,余笙的心里却凉的透底,两人分开后的首次碰面,没想到却是如此窘迫难堪的场面。
身上的衣服在暖风和强日的作用下,很快干透,但心底的愤懑之情久久不能平息。
刚才心里的震撼太大,出门走的也急,余笙都忘了她是开车来的。想起还停在茶馆门口的车,她又转身拐回去。
王昭岩的身体像一个千斤巨石挡住了她的去路,余笙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慌乱,她对面前的人说:“刚才,谢谢你,但其实佟晓说的对,你用不着管我。”
王昭岩表情淡淡,“我就看不惯仗势欺人的。”
余笙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然后径直走过他身边,连“再见”都没说。
这次,王昭岩没再跟过去,因为,他已行走在崩溃的边缘。
一直想方设法去打探她的消息,结果总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强迫自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又总是忍不住的去往她所在的地方。
希望她能尽快忘记自己,但又害怕她真的彻底放弃。
王昭岩和余笙一样痛苦,虽然他没有失去母亲,但他失去的是整个人生的导航标。
只是,作为男人,他比女人坚强,看起来生活照旧,其实内心里早已布满沧桑。
生活在这个有着深刻记忆的城市里,王昭岩觉得,好也不好,只是,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是真的对她好。
余笙浑浑噩噩的回去公司,景头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
见到人回来,景头儿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不就一单生意么,大不了我们赔偿违约金,也用不着你这么委屈。”
余笙还在强颜欢笑:“又是小叶在你面前瞎说了,既然佟姐对我有意见,那我让她开心就好了。”
景头儿是个正直又惜才的领导,他知道余笙最近经历着失去亲人和爱人的双重痛楚,如果工作上再不注意,怕是要出大问题。
景头儿:“余笙,佟晓的这个项目,你不要管了,剩下的我来安排。”
余笙:“那怎么可以,钟先生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亲自上手,只怕那边不会同意的。”
景头儿:“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
余笙的性格中,有很大一部分遗传了其母亲,比如:执拗认死理儿,不喜欢将自己的难题推给别人。
她说:“不行,我必须要有始有终。”
景头儿像是有所准备,早料到她会如此,“让你不管这个项目,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余笙:“嗯?什么事?”
景头儿:“日本那边有一个园林设计交流会,很多知名的设计院都会参加,我们标园虽然在设计上起步晚,但这次很荣幸被邀请在列。”